第52部分 (第2/4页)

渐默。

见此时已深夜,他便嘱咐她早些休息,天气晴朗时候,需及早上路,不可久滞,明日还需早起赶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有事大声呼喊便可,我便在隔壁。”或许是怕她如在音鸣城时那般,只顾着弄清事故来由,而忘却自身安全,不知呼救吧。

与渊互道晚安之后,沉霖一人独坐床前,夜虽深,犹未有睡意。欢闹过后虽已冷却,终有些兴奋之余韵。虽则她什么也看不到,心里却甚是欢腾。莫名的兴奋,尤其是得知明日即离开水津前往千年雪山,她便觉胸中热血顿涌,那趋于危险的久违的劣性,但愈是危险,愈接近真相,她一向如此认为,是以由是向往危险,有时甚至不由自主地忽略了自身安全。

或许因着知道他们不会伤害自己,才大胆地去探知、去寻求,一方面她苦恼于这个荒诞传说带给她的无尽逃亡,另一方面又庆幸于此带给她的庇护。她深知在这个崇尚武力的时代,无论智谋如何高明,无一兵一卒,无技艺傍身,是绝无可能存活于世的。或许可以侥幸逃过一两次,但对手也不是吃素的,厌倦了,说不准会狠下杀手。因此,她一直谋划着找人教自己轻功,打是必然打不过了,逃总可以吧?

明明极是正经地在思虑着自己的前程,心里却又惦念起那段学轻功的往事了。那时便发现自己着实了无学武潜质,与其说自己在运轻功,还不如说是跳高。每当此时,他便总是对她指手画脚,顺带追忆一下自己当年学武的光荣事迹,再恨铁不成钢一番。然后她便会找些陈年烂谷子的琐碎事还击回去,本是练轻功,却演变成了斗嘴。末了,他总会发出妻当从夫的感慨,再绘声绘色地劝她放弃学轻功,熟练地运用上了诸如举例论证、引用论证、比喻论证等多种议论文写作手法,说得她直恨古人对女人三领五纲的戒律束缚。

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于她而言不应是什么美好回忆,至少她自己是如此认为的,可又为何想起时会嘴角含笑呢?抗拒自己本能的思想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一如不知为何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疼痛于自己未愈的双眼中叫嚣、愈演愈烈。

渊离开时已关上了窗,雨水打在窗纸上劈啪作响,仿佛柴火不时爆一声。柴火,树林,清月夜,深秋节,指尖温暖,薄荷幽香。无论她想着什么,最后皆会演变成与他相关的事物,脑中被他的身影占据得满满的,胀得她生疼。抚额躺下,她痛苦地蹙着眉,说不清是突如其来的眼痛,还是关于他无尽的愁绪。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疼得昏睡过去时,门外传来渊的呼声,她模糊间道了声“进来吧”,便听见他疾疾的脚步声,以及责怪中隐约的温柔:“怎地犯了眼疾也不唤我?还是这么让人担心呵……”边说着,边扶起她的肩,取出压制的药丸,喂她服下。

她只是随意一笑道:“真是对不住呢。”眼痛袭来时,她满脑子的林宸封,根本记不起呼救,记不起她与他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眼痛渐退,脑子也清醒了些,对于渊的到来,她并不感意外,若是不来,她反倒觉得意外了。似乎每次她只要一出事,他便会赶来自己身边,说些责怪自己却又不失温柔的话。正如眼前,她并未因眼痛而呻吟,他却能及时赶来,那意味着他尚未入睡,只是看着窗外小雨,想起水津本便是滨海之城,或许她的眼会因湿气过重而犯疼,便匆匆而来了。

她并不愚钝,对此不会不解风情,好几次欲问清他缘故,却皆被他三言两语敷衍了事了。若是假,他为何为之?他不似是那等觊觎天下之人,不应是因着那个传说;若是真,他为何不说清?如此迷惑久久弥漫于她脑中,更觉他扑朔迷离,直至熟睡。

他一直看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得入神,甚至忘却了他仍在她身旁,兀自地躺下,兀自地拉过被子,盖上后再兀自地睡着。初时他面色淡然地望着她,仿佛要看透她脑中所想一般,后来见她竟睡着了,不觉一笑,低喃道:“好好睡吧,莫再多想了,很快就不会再有迷惑了……”转身离去,只余那窗外夜雨且落且息。

昨夜小雨只下了一小会儿便停了,今日已是天明水净,风浪正足,适宜出海的好日子。渊牵着马,而沉霖骑于马上,向江畔去。

“为何不是向码头去呢?”她感到周遭并不似初晨码头的热闹,便问道。

他边走边答道:“水津所临之海之彼岸是何方,至今无人知晓。我们这是要往此海的一支分流,过了江便是大寒之地,今日顺风而行,正是好时机。”

听了他的话。她一想也是,于古人而言,渡海绝非易事,稍有不测便船沉人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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