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时日过 (第2/3页)

她心中说不出的落寞。

她总觉得,好像只要何思琼在,她就是一个永远的外人,更何况那个婢女也说得对,她只是一个妹妹。

名义上的,妹妹。

一个挤不进去邬斯衡的世界的,妹妹。

后来下了学,夜色已浓,邬施礼和邬施琅都来看望了她一番。

唯独没见邬斯衡的身影。

明明以前她生病时,邬斯衡总是最早来看她的那个。

沈云降装作无意般问他们:“大兄今日是很忙吗?”

邬施琅随口道:“不忙,就是今天何家小姐不是来了吗,他当然要招待一下。说实话,大兄还是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这么上心,我猜这何小姐未来是咱们的长嫂也说不定。”

他说话最是口无遮拦,邬施礼瞥他一眼,道:“何思琼不过区区庶女,大兄不会与她成亲的。”

邬施琅道:“我不过随便说说,况且何家门第也算高,还有个嫡女是……何苏觅,对对对,她才算得上与大兄门当户对。”

“二兄,三兄。”

沈云降突然打断他们,身子往被褥里缩了缩,“我有些困了。”

“这才辰时啊……”

“走。”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沈云降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很远很远的事。

邬斯衡今年十五,过了五月的生辰就是十六,再过四年就要行冠礼,也会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而邬施礼和邬施琅二人,虽说现在还只有十三,但总有一日,也会有自己的家。

而她呢?

到时候她可能会一辈子待在府中,也可能会嫁于匹夫草草一生。

他们终将分离,无论早晚。

她胡思乱想着,眼中竟挤出一颗眼泪,浸湿了枕头。

此时,屋门被敲响。

来人正是方才沈云降一直在想的何思琼,还有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邬斯衡。

少年和少女的面容灿烂如画、朝气蓬勃,何其相衬。

沈云降撑着身子坐起来时,稍一抬眸,视线便跨越万千浮尘,落在邬斯衡眼中。

一秒。

她低下头,快到让人觉不见任何破绽。

何思琼坐在她床边,拉起她的手,面上全是担忧,关怀道:“听说云佩妹妹感染了风寒,脸色看起来还真是苍白的很。”

说着,她从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锦囊中掏出了一粒糖丸,放在沈云降的手心里。

沈云降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甜。

她仿佛就此看到了那个破旧的客栈房间里,数盏昏黄的灯笼随风摇曳,糖丸滚落在地的声音混在风雪中,那样清晰。

“这是长聿哥哥给我的糖,”她回头跟邬斯衡对视了一下,又道,“这个比药还管用呢,妹妹尝尝看。”

这之后因为天色太晚,邬斯衡要送何思琼回何府,临走前,对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她颔首,随即手上多了一个荷包。

她打开一看,发现了一整袋的糖丸。

*

躲的了一时,总是躲不了一世。

沈云降装病也只能装三四天,她正打算找个法子和关寄舟见一面时,偶遇就是这样突如其来。

这日邬斯衡在给她讲这几日她缺下的讲学,就在那个元日前写字的小书房里,两人并肩而坐,靠得很近。

沈云降学的很认真,一笔一画写下那些晦涩的诗句。

早春的风轻而暖,伴着这些意境美好的诗,她卸下了所有警惕心,以至于不速之客推门而入时,她毫无戒备的抬起头。

之后的情绪转变的十分之快,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惶恐,沈云降只用了一瞬间。

她几乎是夺门而逃,没有沉浸在少年喜悦的神采中,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她跑到湖畔,止步歇了口气,少年竟然跟了上来。

一模一样。

关寄舟慢慢近前,打量着这个与印象中几乎重叠的那张脸。

但她不是应该已经……

“从盛哥哥。”

女孩叫出了他的字,和与从前一样的称呼,让他立刻确定,那个她并没有死。

还好好活着,就在他的眼前。

“我们谈一谈吧。”

*

沈云降带关寄舟来到了那个荒无人烟的废园。这里最偏僻,没人会打扰他们。

她也想认真的和关寄舟说清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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