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时日过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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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夫子本也没打算大张旗鼓重办书院，以此公然挑衅翰林书院，奈何消息不胫而走，上门来的大多是进不了翰林书院的小门小户家的孩子，他只能一一婉拒。

只有关寄舟，在他心中曾也是与邬斯衡比肩的得意弟子，便被他留了下来。

但关家到底舍不得关寄舟放弃翰林书院，于是他只有下学之后才会来武安侯府听学。

表面上他是追随恩师而来，可只有关寄舟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名正言顺的见一见武安侯府的四小姐。

名正言顺的，看清她的模样。

这日傍晚，他刚下了学就急匆匆的到了武安侯府，甚至没来得及将妹妹送回家。

他想，万一四小姐并不与他们一起听学，带着妹妹，会不会多了一个理由可以见到她。

他牵着关懿的手，在下人的带领下往清学堂走。

春日伊始，积雪慢慢化作了薄冰，藏在石子路的缝隙间，关寄舟一边担心妹妹摔倒，一遍四处张望着。

对赵家的所作所为，他也略有耳闻，这院子当真如传闻中般，被毁得没了颜色。

圣上不分青红皂白的罚了武安侯府，他爹曾上奏为武安侯平反，可都被圣上含糊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朝廷改姓“赵”了。

“从盛哥哥！”

正出神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下意识看了过去。

是何家那个庶女，何思琼。他印象不深，好像和邬斯衡的关系更好一些。

果然，何思琼身后还跟着一个玄黑的身影，他们似乎是在散步，领路的下人见了他们便也识趣的退下了。

“从盛哥哥，”何思琼熟稔的挽上关寄舟的手臂，笑吟吟道，“你也来看望长聿哥哥的伤吗？”

温热触及他的一瞬间，他心里莫名怪异。忍住想推开她的冲动，他礼貌道：“是，没想到你们在这儿。”

何思琼道：“要不是我阿爹一直不让我来，我必会日日来看望长聿哥哥的。”

她又看向乖乖在一旁踩雪玩的关懿，蹲下身去和她说话：“好久不见小懿妹妹了，妹妹近来可安好呀，有没有想思思阿姊呢？”

她逗得关懿“咯咯”笑，关寄舟便也不怎么在意了，转而对邬斯衡道：“邬兄的伤如何了？”

邬斯衡举起那只手，白布已经拆了，只剩一道结了痂的血痕。

“小伤而已。”

关寄舟想起坊间的传言，问：“令妹如何？受伤了吗？”

闻言，邬斯衡抬起眼看他，没说话。

那道视线带着审视和狐疑，他解释道：“听说令妹差点……”

“她很好。”

那人淡淡道。

府内的下人此刻正在为布置清学堂忙碌，一波一波从他们身边路过，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他们的谈话。

桃雨也在这其中，手里端着污水盆，听身侧的婢女感叹道：“好羡慕何小姐啊。”

“怎么了？”

她问。

“何小姐不仅是咱们大少爷身边唯一一个姑娘，还与关家的大公子如此亲昵，未来在这两家挑郎婿，嫁入高门后就能摆脱她庶女的身份，从此成为当家主母……”

“打住打住，咱们可不能妄议主人家的事，”桃雨道，“况且咱们大少爷身边怎么就她一个姑娘啦？咱们四小姐也与大少爷很要好啊。”

婢女摇摇头，道：“四小姐只能是四小姐，算作大少爷的亲妹，怎么着都不能嫁给大少爷吧？”

桃雨思索了下，道：“好像是这样。”

“所以何小姐才是令人艳羡的那个啊。”

行云朗朗，风也翩翩，两人的话像翻飞的柳絮，很轻易就擦过了路过的沈云降的耳畔。

而她也看到了远处欢欢笑笑的四人。

她当即决定换一条路走。

自从再见到关寄舟后，沈云降总是怕她的身份会被他当场拆穿。此次听说关寄舟也要来听学，她犹豫了很久。

她是不是得私下里跟关寄舟解释一下，两人达成共识总比这样突兀的碰面要好。

当晚的讲学，沈云降告了病。

不仅仅是因为关寄舟，更多的可能还是何思琼。

今日何思琼上门拜访，本来在与她一起写字的邬斯衡就去找了那人。

书房一下子沉寂下来，少年的气息飞快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