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问。卫兵摇了摇头。他扶起男孩帮他小口喝水。
“听着,”我说,“他们告诉我你已经招供了。他们说你承认你和那个老头,和其他一些你们族里的人偷了羊和马。你已经说出了你们族里的人都有武装,到春天你们就会集合起来对帝国动武。你说的是实话吗?你明白你招供的是什么吗?明白吗?”我停了一下;面对所有激烈的事件他的回顾都只是一片空洞,就像那些经过长途奔跑而累垮的人。“这就意味着军队将出动去对付你们的人。就会有杀戮。你们的首领将会送命,甚至还有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真的要这样吗?”他什么反应也没有。我摇着他的肩膀,拍着他的脸颊。他没退缩:我就像是在拍一个死人。“我想他是病得很重,”那卫兵在我身后轻轻地说,“很痛,病得很重。”男孩闭上了眼睛。
* *
我把我们这里惟一的一个医生叫来,这个老医生就靠给人拔拔牙齿和用骨粉、蜥蜴血兑制春药混事儿。他往创面上敷着黏土制的膏药,又把一些油膏涂到上百处戳伤的口子上。他说他担保这男孩一个星期内就能走动了。然后又推荐了一些营养食物就匆匆离开了。他没问这男孩为什么会被伤成这个样子。
可是上校不耐烦了。他的计划是要给那些部落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打击,抓住更多的人。他想要这男孩作向导。要我把兵营里四分之三的兵力拨给他用,还得配上装备。
我试图劝阻他。“我一点也没有不敬的意思,上校,”我说,“您不是战斗部队的军人,您从未在这种不友好的地区作过战。您没有向导,只有这么一个对你怕得要死的孩子,他会编出一些只是讨您喜欢的话来说给您听,而且这孩子也不适合长途行走。您也不能靠士兵来帮您,他们只是一些被征召来的农民,大部分人没走出过离驻地五英里的地方。而您追捕的野蛮人会嗅到您到来的气息,当您还在进行白天行军时就消失在沙漠中了。他们一辈子都住在这儿,熟悉地形。您和我是外来人———您比我更是。我诚恳地劝您还是不去为好。”
他听完了我的话,甚至是(我有这感觉)有点由着我说下去。我肯定这次谈话事后会被记录下来,并加上对我的评语:“不够健康”。当他觉得已经听够了时就拒绝了我的反对意见:“我有任务在身,行政长官。事情完成以后才能作定论。”他继续着手做他的准备工作。
他是乘坐自己的黑色双轮马车去的,露营床和折叠式写字台捆在车顶上。我向他提供了马匹、大车和足够三个星期的饲料。要塞里的一个尉级军官随同他一起走。我私下里对那尉官说:“别依赖你的向导。他人很虚弱又害怕得要死。留神天气。注意路标。你的首要任务是把我们的造访者平平安安地带回来。”他唯唯遵命。
我又走向上校,想要弄明白他整个行动的意图。
“是的,”他说,“我当然不可能事先就能把事情全搞妥。不过,从大面上说,我们要把这里的部落野蛮人安营扎寨的地方弄清楚,然后根据情况再进入下一阶段的计划。”
“我问这话的意思是,”我继续道,“只是以备不测,您万一走失的话我们这儿的人就会去找您把您带回到文明世界来。”我们都不作声了,品味着双方言辞中的反讽意味。
“当然啦,”他说,“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们很幸运地拥有这个地区最好的地图,这地图就是你提供的。”
“这些地图很不可靠,只是根据传闻拼凑起来的,上校。在过去十到二十年间时间里我从一些旅行者那儿收集情况。我自己就从未涉足您将要前往的地区。我只是对您提出告诫。”
他来到这儿的第二天,我就觉得自己已不胜其烦,这种烦恼更甚于检省自己对他的态度。我猜想,像他这样到处走动的头儿,准是习惯于被别人敬而远之地(是不是只有在外省,这些头儿和虐待狂才被认为是肮脏的?)端详着自己,我想像着面对以下的情景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作为一个新手,一个学徒,他不过是被叫来拧拧钳子扳扳螺丝或是其他什么别人也在做的事儿,而他却擅自闯入了禁地,不知他在那一刻是否会有点儿不寒而栗?我发现自己对他的好奇太多,想知道他是否有一个闭门自省的洗罪仪式,以使他自己能回到其他人中间与别人一起共同进餐。在那一刻他洗自己的双手非常仔细吗?他所有的衣服都换吗?或者是局里造出了一种新人,不管洁净也好还是不洁净也好他们都能够心安理得地过下去?
那天晚上很晚时,我听见广场那里老胡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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