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大幅上升,而且越来越猖狂大胆。一队人口普查人员失踪了,后来被发现埋在一个浅浅的坟坑里。州长在调查出行时都发生了枪击事件,边界巡逻队也卷入了冲突。野蛮人部落都有了武器,流言到处乱飞。帝国必须采取预警措施,以防发生战事。

在这些动乱中我自己却什么也没见着。私下里我觉得这是每一个朝代必然要发生一次的事儿,必定是这样的,这是关于野蛮人歇斯底里的说法的一个片断罢了。边境地区的妇女们,没有一个不梦到有双黢黑的野蛮人的手从床下伸出来握住她的脚踝;也没有一个男人不被想像中这样的景象吓住:野蛮人跑到他家来闹宴,打碎盘子,放火烧帘子,强奸他的女儿。可我觉得这都是那些过得太安逸的人想像出来的,你让我看到一支野蛮人军队,我才会相信。

在首都人们关注着北部和西部的野蛮人可能已经联合起来了。司令部的官员们被派到边境地区来;堡垒要塞加强了警戒。商人们要求派遣武装人员给他们保驾。国防部第三局的人在第一时间被派到边境来,还有国家指导人员、侦察隐蔽的煽动行为的专家、想弄清真相的热心人、审讯专家等都纷纷拥了过来。看这样子我的安逸日子要结束了,尽管那时我还能怀揣一颗平安的心睡觉,很清楚尽管这儿那儿都有些磕磕碰碰的事儿,这世界还是按着自己的方式在平稳运转。如果我只是把这两个所谓的囚犯交给乔尔上校就好了,我会这么说:“瞧,上校,您是行家,该怎么处置他们您瞧着办吧!”——如果我那时正好外出打了几天猎——我本该如此的,也许去上游转悠几天,回来后压根儿没工夫看他的报告,或是在他的报告上不经意地瞄上一眼,就把我的封印盖到他的报告上去了,对他那个“调查”也不作任何质询,就当是压在石头底下的“报丧女妖”①——如果我聪明点的话就该这么做,然后,我现在可能已经又在那儿猎兔猎狐了,心安理得地调情去了,就等着这桩调查案结束、所有边境地区的动荡平息下来。但是,老天,我没能置身事外:那一刻,我把自己的耳朵锁定在谷仓小屋那儿传来的叫喊声里,因为那儿正在使着某种招儿,然后,当天夜里,我提上灯,为自己良心的缘故向那边走去。

* *

地平线的这边到那边全都铺上一层白雪。这是从天上无处不在的光源里散落下来的,好像太阳化作了薄雾笼罩了人间。在梦中我经过兵营大门,经过光秃秃的旗杆。广场在我面前伸展开去,伸到尽头时融入闪闪发光的天空。城墙、树木、房屋逐渐消褪下去,失去了它们原有的形状,消失在世界的边缘。

当我悄悄地走过广场时,几个黑色身影从白色背景中跳了出来,孩子们在玩用雪搭建城堡的游戏,在城堡顶上他们插上了一杆红旗。他们戴着连指手套、穿着靴子,身上裹得暖暖的足够抵御寒气。他们一把一把地捧来白雪为自己的城堡筑着城墙,完善着城堡的建设。他们口鼻中喷着白呼呼的雾气。环绕着城堡的堞墙已经筑起一半了。我费劲地想要听清楚他们那飘忽不定的含糊的叫喊声,却什么也听不出来。

我明白自己如同阴影似的庞大体形有多么难看,所以,当我走近时,他们朝一个方向一哄而散没让我感到惊讶。只有一个,比别的孩子年龄都要大些,甚至都不能说是孩子了,她坐在雪地里,衣服后面披着风帽,背朝着我,正在做城堡的门,她的两条腿分开着,忙着挖洞、拍打着雪块、做着模型。我想像着她那被尖形帽的花瓣围绕着的脸,却想不出来。

第一章第一章(3)

那男孩仰面躺着,全身赤裸,睡在那里,呼吸急促而微弱,皮肤上闪着一层的汗珠。这回他的胳膊没有被绑着,我看见愤怒把隐藏的伤痛撕开了。我把灯举得靠他近一些。他的肚腹和阴部两侧布满了斑斑点点的疥癣、瘀青和伤痕,还沾着一丝丝血迹。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我轻声质问卫兵,这是昨晚那个年轻人。

“一把小刀,”他也轻声回答,“就是一把小刀,像这样。”他张开大拇指和食指。手里做着捏刀的样子戮进那睡着的男孩身体里,然后灵巧地转动着刀子,像是转着一把钥匙,先是向左,再是向右,然后抽出。他的手放回原位,站在那里等着看动静。

我俯身跪向男孩,让灯靠他的脸更近一些,摇晃着他。他的眼睛无力地睁开,又闭上。他叹息一下,急促的呼吸缓了下来。“听着!”我对他说,“你一直在做噩梦。你必须醒过来。”他睁开眼睛,透过灯光眯起眼看我。

卫兵用盘子递给他水。“他能坐起来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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