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页)

道:“皇上,石涛尚且领得圣主的恩德,但一些不知名的狂生竟然不知好歹,却做出有违圣恩的字画来,着实让人不可思议。”

“此话怎讲?”乾隆问道。“爱卿尽可直言。”

“太后、皇上,您们看了下面的这些画作便知一二了。”蒋南沙说道,言语中特意带上了皇太后,其意昭昭。

乾隆看看蒋南沙,又看了看李禅,踱步走到黄慎的一幅画前。

李禅盯了蒋南沙一眼,慌忙过去给皇上辨析黄慎的那幅顽童堆砌雪人的字画:“此僧未曾入娘胎,昨日天公抛下来,暂借午门投一宿,明朝日出上天台。”李禅指点着,强强地作出镇定自若的神态,“冬日孩童堆积的雪人,日头一出,自然也就消融了。黄慎师从石涛,这幅诗画还真有些禅意。皇上精通佛学佛理,自有定断。”

乾隆看着画子,端详半晌没有表态。

见皇上没有应和,蒋南沙来了精神:“李大人,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他是借画说话,影射……”

“影射什么?”老太后信邪,就怕乾隆出个什么事,拉下脸盘问道。

“影射皇上南巡不祥之意啊。”蒋南沙信口雌黄道,“太阳一出,雪人就成了雪水一滩,这叫好景不长、前功尽弃……”

皇太后信了真,“嗯,不吉利不吉利,把它撤了去。”太后的话音刚落,就有心怀叵测的佞臣上前扯下了画轴。

乾隆有些不高兴,一幅好端端的写意画让蒋南沙那么一胡谝,就成了左右不是的糟贱物了。这老家伙今天想干什么?想着法败朕的胃口。太后也不知道哪根筋走岔了道,平日对字画之类的闲品不闻不问,今日老人家兴致勃发,信口开河。

太后盯着汪士慎一幅画看:枯败的老树干下一片闲花野草。她饶有兴趣地念着上面的题诗:“‘想君别是闲花草,未必孤山枯树枝。’……”

“闲花野草是什么?枯树老枝又是什么?”蒋南沙递话给老太后说。

“你说呢?”李禅看出了蒋南沙的坏心眼,不得不抢先说了。“画师感慨春意到了,枯树何日再发?我印象中蒋大人也画过枯树发新枝的画作,想必没有比这更新的解说吧?”

乾隆已经没了赏画的心情,听李禅兜出蒋南沙的老底,似乎有了戏谑的恶念,他望了一下蒋南沙,“有这事?”

蒋南沙尴尬难解地:“那是微臣科考失意时作过的一幅画,祈盼来年好运而作。”

乾隆笑了:“诗画随心而作,那就是没错了。”

蒋南沙赶紧附和迎合:“皇上圣明。”

太后听男人们斗嘴,觉得有意思,嗬嗬跟着笑了会,指着金农的一幅画问道:“蒋大人,这幅画有个什么说道?”

金农的画极简洁:一只盛满水的大水缸,旁边是一只翻倒的酒盅。

“‘年去年来来去忙,不饮千觞饮百觞。今年若还要吃酒,除去酒边酉字旁。’”蒋南沙阴阳怪气念完了金农的题诗,眨了下小眼睛看了眼乾隆,使出了坏水:“太后让微臣说,我就说了。说重点,这是一首反诗。是对当今盛世的嘲弄。”

太后她哪明白她被当作枪使了,情绪跟着蒋南沙的转:“哦?我看这画就是有哪儿不对劲。也把它撤了……”

“太后,能否听微臣说个一、二?蒋大人的话有些言过其实。”李禅沉稳地笑了下:“蒋大人,人脑袋只有一个,还是与人为善一些好。画师是靠卖画为生的,倘若一年的收入不好,就难能对酒当歌,自然只能喝喝清水了。这是一种自嘲写意。”

乾隆早知李禅与蒋南沙之间的隔阂,笑了:“李大人到底没白去一趟扬州,对宫外百姓的民生多少是心知意解的了。啊?”

李禅把握时机道:“谢皇上夸奖。”

太后见乾隆出面打圆场,没再坚持己见。

皇上也没有追究,蒋南沙的脸上露出尴尬的讪笑:“那好,太后、皇上,你们来看这一幅……”

蒋南沙指的是郑板桥的一幅字画:一片荒芜的田野里孤伶伶地伫着一个生着杂草的城隍庙,画左上角观音驾着一朵祥云俯瞰下界。

“这总不是自嘲了吧。‘扒扒扒扒扒扒扒,扒到城外城隍庙。唱唱唱唱唱唱唱,唱出观音散花来’,这是在无中生有地攻击朝政的诽谤诗。”蒋南沙冒着惊驾的风险,不在扬州字画上做出点文章来绝不善罢甘休。

先前的几幅字画蒋南沙说的有些牵强附会,而这幅确实是对现政有怨情,乾隆的脸色陡然拉了下来。但他转念一想,能否有其它的说道也未置可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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