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3/4页)

问我,北京现在冷不冷,记得要穿得厚一些。

我乐,妈妈最近好像有些忙,好久没有对我如此嘘寒问暖了,难得感受母爱关怀,真是不赖。

话说了不短时间,母亲又问回来,在学校吃的好不好。

她心不在焉。

“妈妈,你怎么啦?有啥就快点说呗。”

“澄澄,妈妈知道你现在长大了。”

我长大了么,某种角度上,应该是的。

“长大了,就要理解爸爸妈妈的不容易。”

“澄澄,还记得你刚上小学那会儿住在外婆家的那段日子么,虽然时间不长?”

记忆是种很奇妙的思维,带有自动选择留存和遗忘的功能,也有自我修缮的能力,这功能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我刚上小学的那段日子,爸爸妈妈总是争吵,天翻地覆。还记得最严重的时期,我常常不愿意回家,放学后会在家门口站好久,趴在门上听屋里面有什么动静,爸爸妈妈是不是在吵架,有没有歇斯底里的动手。有时候,吵架的声音大得从屋里传出来,让人心惊,我就会坐在楼道里的小台阶上,枕着膝盖写作业,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有时候屋里很安静,敲敲门进去,却是如同冰窖一般的冷战阶段,想着互不说话的爸爸妈妈,自己晚上总会窝在被窝里独自流泪,哭着哭着累到睡着,所以,第二天早晨常常会被同桌那个臭男生说我眼睛又红又肿像兔子丑得要命。

那时期里有一小段时间,我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彼时,外婆家已经有一个常驻居民,就是舅舅的儿子,比我大六岁的表哥,我并不受他的欢迎,他也总是欺负我,虽然他现在已经结婚生子,不再承认。

这些都是我记忆中被自己选择性忘却的部分,痛苦的、伤心的、难过的回忆总是容易被人遗忘,不是因为他们不够刻骨铭心,而是因为这是人类的本能。

可是为什么妈妈今天再一次提起。她的提及,让我难受。

“澄澄,你长大了,妈妈和爸爸都放心不少。你爸爸和我其实一直面临许多的矛盾,但考虑到那时你还太小,我们也就坚持着维系这个家,希望等你长大。现在你一个人在外上学,懂得了怎么照顾自己,我们知道你长大了,所以,我们还是决定离婚,我们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们还是决定离婚,我们还是决定离婚,万没有想到,二十岁的我,要面对家庭破碎。

我不知道是那之后妈妈又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哪一句话之后自己挂断了电话,只知道这夜晚很冷,有了冬天的滋味。

脑海里只有一幅画面,一个女孩,漂亮可爱的女孩,走在我前面,指尖是香烟忽明忽灭的光线,像单薄脆弱的烟火,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第七章

(一)

景澄

校园主道拐角的小超市还亮着灯,我走进去,买了一包烟,不算很贵的那种,红色包装的芙蓉,闪着妖冶的光。

沿路我已经无力再支撑着自己回去,一屁股坐在学校宜宾楼后面的水泥台子上,更无心再管有没有谁经过看到。抽出一支烟默默点上,却不懂如何将袅袅的青烟吸进肺里。

仰头看看,满眼的世界都被北方漆黑的夜空笼罩,没有月亮的银白光线,没有星星的闪烁星芒,在四周灰暗的世界里,在错乱的高楼阴影中,寒冷从水泥石台上慢慢渗入血液。

我把点燃的那支烟哆嗦地凑近嘴角。

从未尝试过吸烟的我,贪婪着点燃它那一刻的温暖和光亮,虽然少得可怜,却足以让我缓解心里绞痛的感觉。那一刻,有种麻痹般的放肆感,泪水便从酸酸的眼窝流了下来。

那一边阴暗的小角落,积水背阴处,好像长着一株白色的蘑菇,只有一株,乳白颜色,反光出丝丝缕缕寂寞的味道,在周围毫无生气的水泥丛林里显得万分孤单。我们互相作伴,它看着我一个人默默地哭。

思绪悠悠荡荡地回到从前,我和妈妈从原来的家搬了出来,在外婆家住的第一天晚上,我在小房间里准备睡觉,外婆帮着整好被子然后出去洗漱,隔壁的表哥突然冲进来,对着我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话,他说,从没见过你这么不招人喜欢的拖油瓶,我要让奶奶和姑姑把你扔了,你就是没人要啦,你是个拖油瓶,是个拖油瓶。他后来把这个编成了儿歌。

也许,他是在开玩笑,可惜的是,刚刚和妈妈搬出家住的我,听到时却是字字刺心。

外婆再次看我是否安顿好睡觉,掖掖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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