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方向扯:“章天是我弟弟,要是我妈回来发现她的宝贝儿子不见了,还不把我切碎吞了?”

徐少彪也展颜笑开:“令堂的脾气当真有那么可怕么?”

我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他的文艺腔调,勉强笑了笑,站起来说:“关于这个,你可以采访章天。他会向你介绍我苦大仇深的童年。”徐少彪也应景的一笑,起身付了酒帐,加快两步走在前面,替我拉开酒吧的门。

其实他算是个挺体贴的男人,如果再能消了那点“味道”,一定会更受广大女青年的欢迎。然,或许也有很多人恰恰好这一口呢?

甲之蜜糖谓乙则砒霜,我本非鱼,亦无法体会鱼儿摇尾戈游于水间的乐趣。人与人,原本就是臭味相投,近者群之。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是什么样,别人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关系!

八月初的一天,接到妈打来的电话。她走时说只去几天,现在却飘飘忽忽已逾旬月了。可她还说不能回来。

“可能还要呆一阵子,这边事完了我就回去。”免提里传出妈有些内疚的声音。她一定是以为只对儿子说话,才有如此慈祥的语调。

章天捧着话筒看我一眼,我没有表示,他迟了迟,问:“妈,既然你不愿跟我们说详情,那我们也不问了。这边你放心,有姐照顾我。你自己也要当心身体,要是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就挂电话回来。”

嘈杂的免提音里隐约能听见妈低微的啜泣声。我觉得喉头发堵,转身走开去。

我想妈疼章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吧。虽然我是女儿,可刚才接电话的若是我,一定会恃宠而骄,逼迫她告诉我她究竟瞒着我们在干什么,究竟有什么事不能告诉自己的儿女。相信章天心里一定也有同样的疑问。可他不像我,什么都冲口说出来,他从小就有出众的克制力,好像天生就会择话而语,三思而行。这一点,我不知道有多佩服他。

而妈妈,她这次的状况确实古怪,好像那个消息彻底把她击溃了,只留下一点装出来的虎威尚在,内心却摇摇欲坠。

听章天放下电话,我忍不住回头跟他商量去电信局查查这两个电话号码的意图。一个是那天曾打给妈妈的,一个是今天妈打回来的。

“前面那个其实我早查过了。”章天果然比我会操心:“但可惜是个公用电话,省城的。”

“省城的?!”我大吃一惊。

“是啊,估计今天这个也是省城的区号。我听见妈那边一直有汽车经过的声音,肯定又是哪个路边找的卡机。”

“……可是,妈怎么会到省城去?难道妈的娘家是在省城?”我只是觉得疑惑。章天摇摇头说:

“妈娘家的事我查电话号码的当天就跟爸打电话确认过了。妈的娘家根本就不在省城,而就在邻县,她跟爸是一个县不同镇子上的,不过妈很年轻就嫁了个外地人跟他出去了,过了几年她一个人回来,只说跟外地人已经离婚,没过多久就经人介绍跟爸结了婚,然后他们是因为爸的工作变动迁到这里。至于妈嫁给那人后是不是去了省城生活,爸也不知道。”

10

我有些沮丧的呼出一口气。爸这人真是的,这么重要的事也不问问清楚还当什么丈夫?夫妻之间,难道不是最应该坦诚相见的吗?

可是这话说出来,真是一点儿没有说服力。我眼角瞟见章天唇边扯起的似有若无的嘲意,自觉的不作声了。

爸和妈,这辈子有没有相互坦诚过,甚至他们到底有没有爱过,也都很难说。说到底,婚姻跟爱,是两码事。至少,很多人如此。

虽然我也有些担心妈现在的精神状况,可她说她暂时不能回来,我还是无形中松了口气。

农历七月半,也就是所谓“中元鬼节”这一天,是章天生日。这一天也是佛教的盂兰盆节,据说这“盂兰盆”三字出于梵文音译,翻译过来应作“救倒悬”。讲的是不少人都知道的目连救母的故事。

传说目连的母亲是个阴鄙吝啬之人,对目连也总是非打即骂,很不慈爱。目连长大后成为佛家弟子,一次经佛祖点化,看见他死去的母亲在地狱受“倒悬”之苦。目连思念血缘之亲,于是求佛祖解脱母亲于苦海。佛祖便叫他在七月十五这一天,摆下百色果品,供奉十万僧众颂经超度目连的母亲。

于是从那以后,便有了“救倒悬”这样的节日。

记得以前章天还小的时候我给他讲这个生日典故,他很久没有说话,总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后来过了好几年,忽然有一天,他跟我说,我与他兴许是投胎的时候弄错了。他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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