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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大街北侧;还有一次,在老子从周室退出之后,孔子专门赶到老子当时所在的亳州,又向老子请教一些世间的至理。后来,在亳州,建有一个老子的道德中宫,至今在道德中宫的门前,还有一条巷子,叫“问礼巷”。这两个地方,都耸立着一块石碑,上面镌刻着:“孔子问礼碑”。这样的标志,极可能是后来崇尚老子的道家人所立的,他们当然想炫耀一下孔子向老子的问礼—毕竟,对于道家来说,如果孔子都曾向老子问礼,那么,两家地位的尊卑便可想而知了。

第一次问礼在《论语》上有着清楚的记载:公元前5世纪的某一天,来自黄河边的孔子乘着一辆破旧的牛车,颠颠簸簸来到洛阳,除了观看“先王之制”,考察“礼乐之源”之外,就是为了拜访老子,一个据说是周天子麾下知识最渊博的人。后来曾有人形容2500多年前的这一次道与儒的撞击,用了“凤鸾长鸣”之类的词。其实,对于老子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会面,只是一个小辈向他请教一些问题,而他经常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在老子看来,那个来自黄河边上的高个子中年书生异常执著,也有点迂腐,他总是啰里啰唆,甚至有点喋喋不休;他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明显带着黄河地域文化的规矩和方圆,对于过去的时光,抱有神圣的幻想。那样的思维方式,跟自己一路观赏落花流水的视野很不一样。这一次,究竟孔子向老子问什么礼,老子又说了些什么,《论语》中并没有详细表明。至于后来的《庄子》,明显地对这一次相见,含有很多戏谑成分的杜撰。庄子之所以叙述此事,只是为了一如既往地说明孔子的愚笨。相比之下可信度稍强的,是《史记·老子韩非子列传》,以及西汉初儒家戴圣的《礼记》—在《史记》中,孔子向老子提出的问题是有关周礼的,孔子孜孜不倦耿耿于怀的,仍是往昔的时光。老子便对他说:“你所说的人,他的人和骨骸都已腐朽了,只有他的言论还在。要把你的骄气和多欲、姿态容色和淫欲之志抛弃掉,这些,对于你来说是没有好处的。我所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罢了。”

这个时候,老子正处于一种心灰意懒的厌世状态,对于执著异常的孔子,当然有些不耐烦。对于这个世界,老子因为懂得,所以厌倦。然后,就应该是逃离了,或者,还想亲自求证什么……于是,老子终于在一个早晨或者夜晚逃离出洛阳,他想得到的,是内心的真正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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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与德 四(1)

为什么老子要毅然出函谷关消失在大漠之中?有一种说法是:因为老子的故国陈国被灭,老子觉得异常伤心,于是决定离开东土。现在看来,这种理由并不充分,原因在于,以老子的认识水平,对于这样的兴衰沉浮,应该是可以接受的。国家,与人一样,同样有着生老病死。这一点,应该不是老子离开的理由。我想,老子离开的理由,还是与生命有关。老子只是对于生命的意义感到困惑,既然一切都是虚幻,那么,蝇营狗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呢?尤其是临近死亡之时,与其被这个世界唾弃,还不如主动从这个世界消失,静静地躲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悄然完成最后的一撇一捺—一个人,在洞察了天地万物之后,最后的结局往往只能选择皈依。把哲学的思辨转化为一种实践,让自我消失,以求与天地融为一体。人与天较量的结果,只能是人的妥协—就像微尘消失在尘土当中,也像水,向着卑下之处流淌,慢慢地渗透和蒸发……这样的修行方式,在老子看来,才是求道的不二法门。

老子是一个人骑着青牛出关的。人们真会想象啊,一个人,怎么可以骑着青牛去西部呢?要知道,出了函谷关后,再往西,就是戈壁,就是茫茫大漠。青牛是无法在大漠中生存的。也许,这是身处中原的人们的想象吧,是那些好心的人,帮老子设计出这样一个结局—像老子这样的半人半仙,肯定是不会一个人踽踽独行的。他肯定会骑一头什么—驴,太小,而且形象过于滑稽,都可以划入喜剧了,只有张果老这样的喜剧名仙,才会骑着驴,而且还是倒骑;骑马,那太普通了,而且过于匆匆,缺乏诗意,作为大智者的老子,岂能让他匆匆忙忙地骑马呢?于是,老子便只好骑牛了,而且还是青牛,这种牛,当然不是我们在中原和江南随处可看到的水牛,那是有着神秘的深颜色、泛着绿意的青牛。一个老者,骑着青牛,自然而然地,就呈现出一派大家气象。对于老子,有这样的形象设计,至少,可以表达出人们对于一个人的愿望,也利于某种境界的提升。

于是,老子就骑着青牛向函谷关而去。对,是一个人,这个曾经的国家图书馆馆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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