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 (第3/4页)
野蛮人的野蛮劲头也没有这些人的野蛮劲头大!不值几个钱的猴崽子,也自以为了不起,要发布命令!要讨论国家大事,要开动脑袋瓜子!这是世界末日到了,肯定是这个可怜的地球的未日。还得打个最后的嗝,法兰西正准备着。你们这些流氓,讨论吧!这些事总是要发生的,只要他们到奥德翁戏院的走廊下去读报纸。他们付出的钱是一个苏,加上他们的理性,再加上他们的智慧,加上他们的心,加上他们的灵魂,加上他们的精神。从那地方出来的人也就不愿再回家里去了。所有的报纸都是瘟神,一概如此,连《白旗报》也不能幸免!马尔但维尔在骨子里也还是个雅各宾党人。啊!公正的老天爷!马吕斯,你把我折磨得多厉害,你这总算高兴了吧,你!”
“这当然。”忒阿杜勒说。趁着吉诺曼先生要喘息片刻时,那长矛兵又一本正经地加上一句:“除了《通报》之外,旁的报纸就没有必要存在了,除了军事年刊之外,旁的书也应该再有了,”吉诺曼先生继续说:“就好像他们的那个西哀士!①从一个屠杀国君的贼升到元老院元老!他们最后总是要达到那个位置的。开始,大家不怕丢人,用公民来彼此相称,到后来,却要人家称他为伯爵先生,象手臂一样粗的伯爵先生,九月的杀人犯!②哲学家西哀士!我敢对你说:我从来没有把这些哲学家的哲学看得比蒂沃的那个做怪相的小丑的眼镜更重要一些!有一次我看见几个元老院的元老从马拉盖河沿走过,他们身上披着紫红丝绒的斗篷,上面绣的是蜜蜂③,头上戴着亨利四世式的帽子。他们那模样真是丑得不能再丑,就象老虎爪子下面的猴儿。公民们,我向你们宣告,你们的进步是一种疯癫的病,你们的人道是一种想人非非,你们的革命足一种犯罪,你们的共和是一种怪物,你们的年轻美丽的法兰西是从臭婊子家里生出来的,在你们每一个人面前我都要坚持我的看法,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政论家也罢,是经济学家也罢,是法学家也罢,不管你们对自由、平等、博爱的体会是否比对断头台上的板斧的体会更深!我告诉你们这些,我的傻小子们!”
“佩服,佩服,”中尉高声说,“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吉诺曼先生停住了一个正打算要作的手势,转身怒目望着那长矛兵忒阿杜勒,对他说:“你是个蠢家伙。”
①西哀士(Sieyes,1748—1836),神甫,革命时期的制宪议会代表,国民公会代表,雅各宾派中大资产阶级的代表,元老院元老。
②九月的屠夫,指“九月暴徒”。
③拿破仑曾把蜜蜂定为勤劳的标志。
第六卷星辰辉映
一绰号:名字的形成法
马吕斯这时候已长成个英俊的少年,中等身材,头发乌黑而茂密,额头高而聪明,鼻孔轩豁,具有热情,气度稳重诚挚,整个面孔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傲、若有所思和天真的神态。他脸部侧面轮廓的线条全是圆的,但并不因此而失其刚劲有力,他脸上有经过阿尔萨斯和洛林传到法兰西民族相貌上来的那种日耳曼族人的清秀,也具有使西康伯尔①族在罗马人中一眼就被人认出来并使狮族不同于鹰族的那种没有丝毫棱角的形象。他现在处于人生中某个特殊时期,在这里性格中的深沉和天真几乎是一半对一半。面对重重困难,他完全可以愕然不知所措,但把钥匙转动一下,他又能变得非凡卓越,他的态度是谦逊、淡漠、文雅、不大开朗的。由于他的嘴生得很诱人,它的唇是世上嘴唇里最红的,它的牙是世界上牙齿里最白的,他微微一笑便使整个面孔柔和起来,一改那上面的严肃气氛。有时,那真是一种十分神奇的对比,额头高洁而笑起来又富于肉感。他的眼眶虽小,目光却远大。
在他生活很窘迫的时候,他发现年轻姑娘们看见他走过,常对他行注目礼,他连忙躲开去,或是藏起来,心里万分沮丧。他以为她们看他是因为他的穿着大糟糕,她们是在讥笑他,其实她们看他是为了他的风韵,她们在梦想。
这种对美丽的过路女子的误会他都不对任何人讲起,这使他变成一个性情孤僻的人。在她们中他一个也没看上,绝妙的理由是他见到任何一个都逃走。他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活着,古费拉克却说他是傻里呆气地活着。
古费拉克还对他这样说:“你不该有作道学先生的想法(他们之间已用“你”相称,这是年轻人友情发展的必然结果。)兄弟,我给你个忠告,不要老是埋头于书本,多瞧瞧那些破罐子。风流女人会带来些好处的,呵,马吕斯!你总这样溜走,总这样羞涩,你会变成个呆子。”
在另一些时候,古费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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