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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煾予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你們可以離開了,帶好門。」

「是。」季惟安招來司機老許,送私人醫生回家。

旁的什麼,他一句也不敢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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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的光線被雪照的柔和,燈籠的光暈浮在皎白雪地里,就像紅轎攆四壁的金絲布。

黃花梨透雕鸞紋的衣架,虛影下宛若交頸鴛鴦。

上面掛著她的衣服,宛如新嫁娘初夜沐浴。

空間寬闊,景煾予在門外。

男人把手插在褲袋裡。

他稍微傾側身體,聲音雋冷,和難耐地浸沒在浴缸里的姜蝶珍聊著天。

她聲音帶著細碎的喘息,恍若缺氧。

「景先生,你還在門外嗎。」

「嗯,我在陪著你。」

溫潮的水澆灌在皮膚上,姜蝶珍唇齒間,有些情難自禁的渴求。

「你們是在加班嗎,我看他們手上文件很多,我是不是驚擾到你們了。」

他這人很妙,從不切入主題,撩撥著她的心緒彎繞。

景煾予的聲音從潔淨的門扉外傳來,情緒淡薄。

「能偶遇你,被你信任,加班也值得。」

「真的很對不起,當時他們灌了我很多酒,我實在走投無路了。」

姜蝶珍臉頰紅紅的,咬住下唇,語氣中有輕微的自責。

「現在麻煩你這麼久,借用你浴室,耽誤你休息,實在抱歉。」

「哪有。」他稍微帶著笑意:「若是你沒來,我想認識你,只怕沒有機會。」

景煾予稍微靜默了一會兒。

聽到浴室里沒有動靜,怕她溺水。

於是另找話題:「那把傘,色調很雅。像首詩,水色倒空青,林煙橫積素。」

「謝謝。」

姜蝶珍把臉頰悶悶地埋進水裡,在煙霧中小聲回應著讚許。

第一次被人肯定的感覺,讓她無措地摳著手指上的青藍。

她想到剛才指尖觸碰到了那人的唇,就覺得心悸。

「我是染織專業的。本來想裁衣服,後來把面料放進了雙氧水裡,覺得這個顏色做傘合適,也捨不得浪費剩餘布料。

「都說青出於藍,調製出藍靛之上的青色,是種質變。著力即差,順其自然就好。」

景煾予語氣溫柔,咬字微啞:「就像今天你走進來一樣,不用拘謹,一切恰到好處。」

「嗯!我的小組還得過服設的金獎。」

「你知道嗎。」姜蝶珍羞恥地吹噓道:「那個圖樣和布料都是我做的哦!」

其實全班所有同學都得了獎。

再說她縫製出來的稀奇款式,其他人並不待見。

但景煾予卻說:「很羨慕那些評委,能親眼看著成品,欣賞你的創作。」

他講話宛如綢緞溫柔擦拭玉器,是把她當珍寶的小心翼翼。

仿佛從她進來的這一刻。

她從來沒有被他懷疑成別有用心的輕浮女人,為勾惹他,攀纏他,煞費苦心。

他實在算得上一個有魅力的成熟男人。

可偏偏,他是那麼年輕。

「景先生,我洗完啦。」

姜蝶珍散落著半濕潤的長髮,被她用絲帛攏起來。

女生噴了一些木質香的伊索hwyl熾,柏樹和雪松混合的香味蔓延在脖頸上。

但現在兩人畢竟共處一室,姜蝶珍有些緊張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她灌了自己很多冰水,在迷濛的意識中,還是覺得渴。

充滿醉意的面頰帶著紅暈,不安地小幅度摩挲著纖細的雙腿。

好想被撫摸。

但是困囿在徇禮的家教中,講不出開口想要的句子。

何況,是一個英雋到驚心動魄的陌生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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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己走出來嗎?」

他為她把絨面拖鞋放到玻璃外,看著她臉頰紅紅地徘徊在浴室門口。

本來就纖瘦的影子在她腳踝邊小小一圈,無辜又呆呆的模樣,像只懵懂的小白兔。

她已經把房間裡所有的礦泉水喝完了。

零度天氣,也不方便在這個時節叫客房服務。

可他無端覺得口乾舌燥。

景煾予認定自己要給她一些鬆弛感。

他退出客臥,繞到門廳,端立在桌前,把剛才沒喝完的那壺明前春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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