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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物作用下,她喘息了兩聲。

呼吸的聲音逐漸變重,落在他的耳朵里,像是在無措的解釋。

「能自己走嗎?」

「我很癢,好難受快要睜不開眼睛了。」

話語剛落,就被人凌空抱起,帶著守護性質的,被他微攬在臂彎里。

那個人抵在她脊背和腿彎的手指微曲,並未觸碰到她的皮膚,紳士到極致。

她毫無掙扎,只是不安地捏緊他的衣領。

他英俊的五官撞入她的視線,深邃的眼,流利挺拔的鼻樑,比電影明星還艷絕。

姜蝶珍能聞到,烏木沉香的後調,混著他身上很淡的菸草味。

在微涼的雪中,沉穩高級地浮在她身側,並不侵略,讓她舒適極了。

「叫我景煾予就好。」

她一時看呆。

自己被風雪吹起的黑色髮絲,粘在他的唇角。

姜蝶珍什麼都沒想,害怕打擾他、讓他覺得癢,探指想幫他拂走。

沒想到這一抬手。

因為意識模糊,她染著竹青的手指,觸到了他柔軟溫熱的嘴唇上。

她本就遽烈跳動的心臟,這一刻簡直震耳欲聾。

「這麼主動,很想發生點什麼嗎。」

景煾予的嗓音帶著年輕男人的磁性,漫不經心地掠過她的耳朵里。

第02章 藏春林

今晚,其實算不上什麼商業會談。

景煾予攜手下秘書室里那幫心腹,喝杯茶而已。

位於景山公園的宅邸,在鐘鼓樓前面,天晴時,白塔盡收眼底。

外面下著雪,他懶得帶他們去家裡應酬,簡單在華爾道夫的四合院對付個例會。

這裡的食物不怎麼好吃,三文魚也微腥。

他面上不顯,淡聲說你們吃,我飲茶先。

青綠的井,嚴格分為明前茶和雨後茶。

他只愛喝色翠香幽,味醇回澀的雨後。

清明時節煙雨朦朧,茶葉上的雨水被蒸發後,芽葉更鮮。

熱茶浸入肺腑,寒氣逸散,人也浮了些懶倦。

飛機上的風塵,在簡單沐浴後,暫時拂去。

他搭上黑色睡袍。

秘書已經著人開了地暖。

他踱步過來,倦怠地坐在他們中間。

秘書室的眾人開始述職,他翻開一本手邊的一本畫冊。

菩提樹上纏繞著眼鏡蛇,禪定的老僧本應該性空無塵埃,卻因為畏懼毒蛇,不敢爬上明鏡台。

就像眼前,連「本我」的欲望都無法滿足,卻執著於開創「超我」藝術的員工們。

他彎唇,略微哂笑,不辨喜怒。

各人匯報完工作。

他已經就各自的性情,以一馭萬地,把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拿捏到徹底。

誰好大喜功,誰諱疾忌醫,誰的表述文過飾非,誰的團隊養癰遺患。

他撐著下頜審視著,在親近下屬互相牽制又暗流涌動的潮水中,宛如一泓充滿秩序又穩定的巨輪。

景煾予掌控著每個人的情緒,在優秀人才的傾軋之間,保持微妙的平衡。

「喬瑟的方案,我大概過目。你做出準確判斷的依據,太過懸浮。了解的信息基於陳奎調查鑽卡客戶的樣本,並不全面。我以為這次春季品牌的推廣企劃,你們已經合作共贏了,結果現在還在互斗。看來,很喜歡拿我的錢,玩零和博弈?」

「景先生,這次是我的團隊激進了,我會下去提點他們。」喬澀恭敬地說。

「提點不夠,下次再明爭暗鬥,我會果斷換血。」

他語氣淡然,出口決斷,卻讓滿堂心顫。

在座各位都知道,下周並不會風平浪靜。

國內這邊的設計部和投資部,會招募大量新鮮人才。

相比這個季度的君恩,會有很大程度的變動。

君恩在業內,是和海瑞溫斯頓,蒂凡尼,寶格麗齊名的奢侈品牌。

名下的奢侈品例如寶石,皮具,眼鏡,香水,絲織品,酒店不計其數。

由景煾予,上世紀時尚界寵兒的太姥姥,從香港舊址轉移到內地,一手發家。

他小時候隨母性,為仲煾予,後來回國念書,才改了回來。

「沒有匯報的就聊到這裡吧。」

景煾予白玉般光潔的手指,松垮地捻住黑色方盒,敲出一截狹長的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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