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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凝打量她姐,試探著說要不進去吃點東西,同時趕緊給左斌發了個信息,讓他把左冷禪先藏起來等姐冷靜了再說。左穎踩著小羊皮高跟鞋,說餓了你自己吃,大步流星走了。

下高鐵前她就把高跟鞋又換上了,氣勢洶洶地挺起了背,每一步都踩得鏗鏘有力。左凝想起那句高跟鞋是女人最好的戰靴的說法,再看她姐的背影,像個獨闖敵營的女將軍。

左穎並沒有回家,直接來到左冷禪常去的麻將館。麻將館藏在一個小超市後門,穿過昏暗的超市,掀開厚重的門帘,烏煙瘴氣的喧譁聲襲來,左穎站在中間,眼睛轉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左冷禪。倒是被麻將館的老闆娘認了出來,小碎步過來,把她拽到一邊。

「這不穎子嗎,你不是嫁了個有錢人不回來了嗎?」

周圍幾個好事的賭徒斜斜看過來,竊竊嘀咕著什麼。左穎過去經常來這裡找左冷禪,左冷禪是常客,也是大冤種,他從高利貸那借的錢大部分都輸在這裡了。左穎為此來鬧過,也舉報過他們,跟老闆娘的梁子結了十幾年了。

「左忠書沒來?」

「這話問的,我又不是你媽,專門幫你看著你爹。」

左穎挺起脊背,足足比老闆娘高半個頭,低頭看著她:「你倒是想,別以為過去你倆那些事我不知道,信不信我不小心給你說出去。」

左穎其實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粗俗、市儈又帶著極具惡意的攻擊性,可一踏上這片土地她又不得不切換成這種模式,否則她會輸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老闆娘瞪了左穎一眼,嘴上認慫:「他現在不玩這個了,嫌慢,你去大市場那邊找他吧。」

大市場,左穎知道,他現在又賭上骰子了。左穎轉頭掀帘子出去,直奔下一個民間賭場,同時呵斥著一直跟著她的左凝:「你敢再給他發信息試試!」

左冷禪本名叫左忠書,左冷禪是左穎給他起的,因為他覺得「忠書」這個名字不吉利,害他沒運氣,運氣對左冷禪這種賭徒太重要了。

左穎還記得初中的一個周末,她從同學那借來一本武俠小說在家看,左冷禪一臉喪氣地從外面回來,說要改個名字。他讓左穎幫著想想,不然白供她上學了。左穎眼皮從武俠小說里抬起,寥寥看了眼她爸:「左冷禪怎麼樣?」

左冷禪砸吧砸吧這三個字:「不錯,冷酷,高深,霸氣!」

他出去就嚷嚷改名字了,讓大家叫他左冷禪,直到兩個月後他才從別人口中知道左冷禪是個臭名昭著的卑鄙小人。他想揍左穎,可左穎已經回學校了。

後來左凝問過左穎為什麼給爸起了這個名字,左穎說當時書里有個她很喜歡的人物對左冷禪有一句評語,她看了之後立刻想到了她爸,覺得貼切極了。左凝問是什麼評語?

「最不佩服的第一人。」

左穎曾經問過左冷禪既然這麼不喜歡自己為什不乾脆往院門口一扔算了,左冷禪往往會笑嘻嘻地說我哪裡捨得呀。但左穎捨得,所以後來她來做這個狠心的不孝子,她來做個了斷。

她天真的以為糟糕的家庭可以像毒瘤一樣切割掉,卻不知毒素是在血液里的,隨時會滋生出新的病變。

賭莊裡,左冷禪坐在朝北的位置,正對著門口,算命的說這個方位有助於他的運勢,的確他今天搖了幾把都還不錯,起碼沒輸多少,他想這樣下去的話或許能把左斌的錢贏回來,那小子考上一個本碩連讀的重點大學確實不容易,就是性格太軟弱一點小事就休學回家了,完蛋玩意兒。他胡亂摸了一把臉,瘦削的臉緊繃在一起,眼睛放著光,張羅著再開一局。

這時候,他看到門從外面打開,逆著光走進來一個女人。看不清臉,身材高挑細長,披著一頭大波浪,風吹起長風衣衣擺,飄過來一股高檔香水味兒,應該不是這小城裡的女人。

左冷禪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直到看到那女人腳下的高跟鞋才認出她,渾身一凜。那鞋跟高得離譜,細細的像是兩根銳利的鋼釘一樣扎在腳下,隨便一踏就能扎出兩個窟窿來。

能穿這種暗器一般的招搖高跟鞋的左冷禪只認識一個人,他趕緊收起錢,留下一句改天再玩,倉惶著從後門跑了。

左穎認出了他的背影,追了出去。

左冷禪的腿年輕時受過傷,左穎從小又是短跑隊的苗子,即便穿著高跟鞋,左穎還是足足追了他兩條街,兩人之間一直沒拉開距離。

左冷禪一回頭看到左穎還像個鎖魂女鬼一樣纏在身後,索性也不躲了,跑進自家所在的小胡同,進門後先猛灌了一瓶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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