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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什麼,算作默認。

段翊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說:「我偶爾也會感謝段弘,把你教養得這麼不近人情。」

「你也不差。」 我說。

「是。」 他愉快地笑了,「所以你和我才是一類人,裴昀那套高高在上的人道主義不適合你。」

說來說去,還是想同化我。這樣的手段不算高明,但我們之間十幾年的信任放在那裡,這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段翊大概是忘了,我的不近人情不僅對裴昀,也可以對他。

「人道主義,不過是精英階層的傲慢罷了。」 我淡淡地說,「我從來沒有博愛到關心全人類。」

「那我就放心了。」 段翊說,「你不認同的話,我會有負罪感。」

——會有負罪感,但不會改。

我對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下午回去的時候,我又感到一陣眼花,於是低頭捏了捏鼻樑,段翊問我怎麼了,我說水土不服,頭疼。

「強行摘除腺體會影響免疫力。」 段翊嘆氣,「明明有更溫和的辦法。」

我抬眼看他:「比如?」

他愣了一下,無奈笑道:「別套我的話。該告訴你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我收回目光:「看來你也不是很相信我。」

「我總要對整個 t 負責。」 他說。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無條件的信任,我也不過隨口一說。彼此防備,各有保留,才能使雙方都獲得安全感。

我能察覺到,我和段翊在互相試探。

這很諷刺,明明我們也曾經將後背交給對方。

之後兩天,段翊讓我好好休息,沒再帶我進入地下工事。

國安局的線人也沒有再傳遞什麼消息給我,我百無聊賴,只能每天躺在房後泳池邊的搖椅上曬太陽。

段翊有自己的事要忙,不能時時刻刻看著我,但派了幾個人輪流跟在我身邊。

那些人從頭武裝到腳,各自端著一把 k17,不說話不喝水也不動,像幾座雕塑。

某天我又躺在太陽傘下昏昏欲睡,斜後方那個端槍的雕塑突然小聲哼起了歌。

我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確定是熟悉的聲音。

「n?」 我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動,問。

「是我。」 雕塑說話了,「你還好嗎蘇遲?」

「還好。你怎麼混進來的?」

「費了點力氣,讓你久等了。」n 壓低聲音說,「還要多虧了你,我才能確定這個基地的位置。」

「我?」 我疑惑,「可我身上國安局的裝備都已經……」

「是你的戒指。」

我隨著 n 的話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那枚鑽石,只有接觸你的皮膚並達到體溫,才會啟動定位。」

我張開五指,依舊沒看出什麼蹊蹺。

「這是一種一對一的裝置,任何偵察設備都無法探測。」n 語氣複雜,「姓裴的總算幹了件正事。」

聽她這麼說,我第一時間只慶幸逃跑那幾天沒把戒指戴在手上。

「裴昀呢?」 我問。

「被裴部長抓回去關禁閉了。」n 的語氣愈發複雜,「上面瞞著他把你送到藍鯨身邊,他知道之後差點掀了國安局的房頂。」

我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沒事吧?」

「沒事,關兩天就放出來了,畢竟特別行動處離不開他。」

我稍微放了心,問:「所以為什麼要瞞著我和裴昀?」

n 無奈:「因為最終的行動方案是在藍鯨露面後才確定的,開始的計劃確實只是拿到臥底名單晶片,不只是你們,我和林敘也被蒙在鼓裡。」

她說著嘆了口氣:「你太聽話了,當時拿到名單就撤退,上面也不會說什麼。確認藍鯨身份已經是意外收穫,後面的計劃本來就不完善,你這樣無疑是把自己放到了最危險的境地。」

我沒有說話。n 來到國安局不久,無怪不理解服從命令對於我來說早已成為本能。

「下一步怎麼做?」 我想了想問。

「根據我這兩天掌握的情報,基地里正在進行一項腺體生物病毒的研究,你需要繼續潛伏在藍鯨身邊,想辦法拿到病毒樣本。」 她頓了頓,說:「我知道這很難,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

「什麼意思?」

「從你接受任務那一刻起,就已經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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