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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挖下来,用箩筐和小车运走。八月间,克罗克把一部分劳动力移到唐纳峰上,开始开凿隧道。当时甘油炸药尚未发明,可用的炸药也无法对付眼前的工程,因为高山地区的花岗石非常坚硬,以致把火药从炮眼里迸回来。当时瑞典化学家诺贝尔才发明硝化甘油不久,还不太可靠,而且非常危险。但是这种药便宜,无烟,爆炸力强,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不久就指定一个人用全部的时间去配制这种新炸药。

年底,克罗克的筑路大军遭到十二月初第一场大雪的袭击。这也是近年来美国最为寒冷的一个冬天,公司的董事们原指望今年的冬天会同过去几年一样暖和,不料,一场北风过后,却带来了历年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滚滚而来的暴风雪不断地从海洋袭来,北风呼啸地掠过花岗石斜坡,把积雪吹到山沟和洼地,掩盖了新填平的路基,铲雪机陷入了雪坑,不得不加派铲雪队来救援。一长列穿着棉袄和蓝布裤的个子瘦小的华工在一铲一铲地铲着雪,刚铲除过的地方,很快又被纷飞的大雪盖住了。大雪纷飞比他们铲雪的进度要快,所以根本无法铲尽。在这种情况下,筑路工作已不能继续进行,由于雪太大了,中国劳工李仓发明的“挡雪墙”此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但是工程一刻也不能耽搁,西部铁路开工时,由西向东铺轨的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和由东向西铺轨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两家公司都面临着两大问题,即资本短缺和缺少劳动力。考虑到西部铁路的重要性,美国国会采取以政府公债形式给予贷款,以及按设计的筑路权,沿铁路两侧直接授予公地,这就使得贷款必需的资金有了保证。但是第一个问题的解决,反而使第二个难题更加严重了,由于公债和授地是按铁路铺轨里程发放的,而国会法案又没有为铁路的东西两段规定会合地点,因此,两家铁路公司为了各自的利益,进行了一场没有任何命令的竞赛。铁路干线多往前掘进一公里,则意味着多拿到一份政府授予的公地和其他方面的补贴。而更关键的问题在于工程进度的快慢,直接关系到对沿途路线的控制问题。这个问题具有压倒一切的重大意义,因为这条加利福尼亚州铁路必须在它境内选择比花岗岩山峰和渺无人烟的沙漠更好的地方,以便将来作为一项独立的、可盈利的企业来经营。但是,往东,距铁路最近的肥沃土地,足以给铁路提供相当数量的客货运输的,就是属于犹他州境内的摩门教徒的居留地。这就是说,不管铁路东段还是西段,谁先到达盐湖盆地,谁就可以控制整个铁路系统了。

第十三章(2)

身为公司老板之一的克罗克,他心里太明白自己肩上的重任了,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命运几乎就掌握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一松手,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就有可能败给了对手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因此,他的股东们一点也没有给他轻松和喘息的机会,那些人一边躲在美国东部和萨克门托的玫瑰花丛中,一边不断地给在前方的克罗克发来一封又一封催促工程进度的电报,克罗克是个非常感性,非常情绪化的人,他要让他的股东们知道他的工作魄力,他决不让中国的劳工们从山顶上撤下来,每天仍然坚持到工地丈量铺路的进度。结果,隧道的入口都被罕见的积雪掩埋了,中国劳工的营帐也都埋在了雪里。他们只好挖烟囱和通气坑,白天靠灯笼的光亮过活。大家被冻得发抖,缩成一团。1866年圣诞节,这个西方人的节日对中国劳工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再说他们也没权去分享上帝给大家带来的欢乐。但就是这天,美国达切?弗拉特《征信报》报道说:中央太平洋铁路雇用的一队华工,昨晚被大雪掩埋了,在把他们挖出之前,五个人已经死去四个……

最后,克罗克让他的筑路队中的一部分劳动力越过落基山的分水岭转移出来,把箱车、机车、铁轨和枕木都装在雪橇里,由马队和一长列中国劳工拉着两根绳子越过峰顶,在雪地里艰难地前进着。这支先遣队到达气温稍高几度的内华达铁路线附近就开始工作,但是春天一到,山顶的积雪还没消融,克罗克又把他们领回峰顶,仅仅铲除积雪就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接着,中国劳工从隧道两头掘进,并在隧道中央打出一个竖坑,然后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施工,他们就这样从四个工作面同时挖掘,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轮流换班。谁也不知道隧道会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打通。

工作环境愈发恶劣,生活条件也愈发一天不如一天。但是这批中国劳工,包括李仓和我的曾祖父他们在内,却只知道无条件服从铁路老板的调派和指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讲话。他们更不可能知道,公司老板们为了与铁路东段的联合太平洋公司争得更多的公地补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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