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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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的冬季,大雪来得猛。不同于上海的江南细雪般,浅薄一层,犹如滚了糖粉的枝条,待你还未欣赏到这冬日美景之时,那糖粉枝条儿已经化成了水珠,滴淌了下来。然而,长春街上的树枝,房檐上的积雪,犹如一张厚厚实实的棉絮般,将整个长春市,牢牢地捂在棉絮底下,似乎都没有喘气的机会。

这景致,也一如当时长春的时局,整个东北三省已被完全的从中国隔离了出来,竟然有了一个日后为中国人所不耻的名字,满洲国。日本人将这片土地赋予了一个更为日式的名称:新京。

俨然,日本政府,已经将东三省看做除了他们东京之外的又一个都城。长春的街头,咋一看,仿佛置身于日本某个街头,商家店铺到处充斥着的是日本字,街上,日本军官随处可见,他们旁若无人,趾高气扬的腰跨着日本军刀,足穿长筒军靴的关东军军官,还有那插着关东军特权标志的小旗,当然,街上迎风飘着的所谓满洲国的五彩彩旗,更是为这帮关东军军官们助长了威风,他们走在大街上,一如走在自己的家乡的街道上。踌躇满志的踏足着这片被奴化的土地,筹划着美好的满洲国的未来。

当然,满大街还有嘴唇留有仁丹胡须,且满口日本名词的日本翻译,他们跟在日本军官身旁,狐假虎威,志得意满俨然成了当时长春的官僚架子中的“新贵”人物。

长春,1941年底的长春,俨然是一个日本冒险家的乐园。

溥仪离开紫禁城也有十余年了,爱新觉罗家族的荣盛,也只有在记忆中重现,或许从那些个皇族遗老们的日志中,再窥大清帝国的辉煌。可是,溥仪的黄袍加身的美梦,并不会因为搬离了紫禁城而湮灭,满洲国的建立,让他重拾了这个末代皇帝梦,当他搬进了日本人为他在长春安排的伪皇宫之后,那种大清帝国重新崛起自豪和满足感,那种恢复祖业的使命感,一直萦绕在溥仪心头,虽然,他也清楚的很,这满洲国将会重蹈慈禧的垂帘听政之举,当然,这帘子后面的真实面目不是慈禧,慈禧早作古,那是打着亲善旗号的日本政府。

但是,溥仪坚信,只要亲善,日政府会帮他复辟大清帝业的,他将有朝一日,重坐紫禁城的那张皇帝龙椅,一身黄袍,脚蹬黄靴,俯视群臣,文武百官,俯首帖耳,纵横天下,唯我独准。

对于溥仪来说,他不希望祖上努尔哈赤打下的帝业,将亲手毁在他的手上,因此,既然大朝廷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么就不妨安心的在******里,做做皇上,统领着这块被分割出去的“新国家”,且美其名曰康德皇帝。

缉熙楼便是日本政府为这位“康德皇帝”在满洲国设立的行宫。他犹如一个鸟笼般,将溥仪囚禁在了里面,虽然溥仪每日照例所谓的早朝,批阅公文,下达喻旨,可是,那每日枯燥乏味,形同虚设的执政行宫,每日的文件几乎同出一撤,几乎没有新意,那所谓的真正有意义的文件,早已经辗转到了日本中将吉冈手上了。

溥仪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室内虽然是暖意融融,但却掩盖不住他那落寞的心,他不知道这样的格局,将持续到何时,他期望的恢复大清的愿望,似乎就根本就没有一个下文,每日批阅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文件,这让溥仪的内心不再平静。

这日,溥仪九点,离开了缉熙楼,去了就在隔壁的勤民楼。这勤民楼,就等于溥仪的执政朝廷,自做了满洲国皇帝后,这勤民楼便是每日溥仪上朝的地方,虽然,勤民楼只在咫尺,可是这段路,却让溥仪走的好郁闷。

一想到每日例行公事的重复着做着同一件事,溥仪的心情,犹如这纷扬不断的雪花般,越下越激。他懒散的步入了勤民楼他所谓的办公室,桌上照例是一沓堆放整齐的日文公文,溥仪根本无心打开,因为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公事,无非就是一些大同小异的奴化的宣传手册,字里行间大多数是什么:日满一体,亲善啊。要不就是日本东京天皇那儿的消息,看多了,溥仪自感腻味十足。

他一人端坐在那张象征着所谓的皇权的宽大椅子上,望着那堆令他生厌的文件,闭上了眼睛,心里开始了他一天当中的第一件事,吃药。

溥仪座椅的后排,一排小格子状的小抽屉,俨然成了一个小诊所。不知何时起,溥仪有了嗜药成癖的怪癖。每一天都离不开大剂量的吞服那些药丸,而且,溥仪更有一癖,那些药丸,不专限于服用,还有聚结收藏的嗜好。长春的行宫里,虽然没有像在京城的清宫里那样的有御药房和太医院之类的东西,但是,溥仪却将自己常用的汉药与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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