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也好,”屈梅接口道,“就让这孩子多留一日,等瞳儿回来,陪他玩玩。瞳儿平日少有同龄的玩伴,见到其他孩子,定会很开心的。”

江逐浪在心中暗暗叫糟,使了个颜色让陆一逢将男童抱去靠门的位置。随即,她面上不动声色,转头笑问:“梅师姐,何时是瞳儿的生辰啊?来年生辰,我得准备上个小银锁什么的。”

“江姑娘有心了,”屈梅勾勒了唇角,温和地笑起来,“瞳儿是腊月生的,腊月初六。再过两天,便是腊八节了。”

“哎呀呀,真是好日子,”江逐浪笑着应道,“瞳儿属什么的?辰龙?”

“不,”屈梅摇头笑道,“是辛巳年,属蛇的。”

“原来是小龙啊,”江逐浪随口应道,貌似不经意地提了句,“那不久就该满十周岁了吧?”

“此话怎讲?”屈梅皱起眉头,“瞳儿今年只有五岁。”

“呀?”江逐浪惊讶道,“梅师姐,方才您亲口说,瞳儿是辛巳年生的,现在是庚寅年,不是九岁多了吗?”

“庚寅年……庚寅年……”屈梅垂头喃喃道,“不,不对!今年是丙戌年!今年瞳儿只有五岁,只有五岁!”

见她一边口中喃喃自语,一边旁若无人、伸出手指掐算年岁,江逐浪忽觉悲从中来。不忍看,敛去了笑容,她低垂了眼,只是轻道:“你仔细算个明白。今年是庚寅年,四年前,也就是丙戌年时,你的丈夫风明和瞳儿,便不在了。”

“你胡扯!”

只觉白光一闪,屈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杆判官笔来。身若蛟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冲江逐浪眉心点去——陆一逢瞬间将男孩推向一边,跨步立于江逐浪身前,反手抽出腰间铜剑,想要格挡住那判官笔点落之势。然而他出手毕竟比屈梅慢了一步,铜剑未及,而那催命笔眼看就要点至他的胸口——江逐浪猛地抓起他衣袖大力一拽,让陆一逢顿时一个不稳跌向一边——他原本正集中精神去挡屈梅,哪里料得到江逐浪竟会突然发难?

只听“噗”一声轻响,判官笔点上了江逐浪左肩。转眼之间,左肩的布料就被染红。

趁屈梅此招未收、露出破绽之时,陆一逢长剑又舞,以楷书“撇”式,将她手中判官笔格至一边,随即剑锋激变,以草书“捺”式直击屈梅右手,意欲打落她的武器。

屈梅向后退去,纵身后跃,躲开这一剑。陆一逢招式未老,她立刻改点为圈,判官笔却如太极掌法一般,以圆为守,亦以圆为攻。她动作越来越快,笔头搅起气浪翻腾——直到这时,江逐浪方才明白,为何屈梅被称为“洗墨笔”:不同于陆一逢以书为剑,屈梅乃取书写过后池中洗笔之势,笔锋轮转,似是能翻江倒海一般。

屈梅笔锋轮转又至,身法渐渐看不清了。陆一逢若出剑,必将被她搅去铜剑,说不准还要连手臂一同斩去。他只得回剑防守——江逐浪焦急万分,无奈自身武功不济,又断了条膀子,怎么也插不上手。正在此时,忽听旁边男孩啜泣之声,她心念一转,出手掐住男童的脖子,恨声道:“屈梅!若不住手,我就掐死他!”

剑气顿收。她直愣愣地望着这一边,一动不动。

见此招奏效,江逐浪面目越发狰狞,“屈梅,你看清楚,这是你家瞳儿,我便要掐死他了!”

“……”屈梅整个人呆若木鸡。眼前似有什么闪现:一个狰狞男人的影子,和江逐浪渐渐重叠……

“不……”手一抖,判官笔“铛”一声掉落在地,她怔怔地望着江逐浪,望着那个被掐住脖子的孩童。

江逐浪咬牙,猛一使力,只见孩童白皙的脖子上,立刻留下数条血痕。

“逐浪!”见此情景,就连陆一逢也是震惊。

“你……你放手——你放手啊——”

屈梅猛地扑了上来,一掌拍向江逐浪。江逐浪被一掌击飞,撞在墙上,跌下地来。陆一逢见状,立刻奔去扶起一手捂胸、咳个不停的江逐浪。

“瞳……”

屈梅紧紧搂住那孩童,身子不停颤抖着。她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抚上孩子染血的颈项……

“瞳……瞳儿……”

眼前闪现的,是那个风和日丽的傍晚——夕阳夕下,山里升起的袅娜轻烟,亦被染成温暖的橙红色。

那个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他,推门而入。瞳儿飞身扑过去,扯住他裤腿。他将他抱在怀里,冲她浅笑,“我回来了。”

她将饭菜端上桌,一家三口坐定在桌旁。瞳儿就跪在板凳上,扯了他的袖子,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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