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 (第1/4页)

言溥博微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曲径深幽,妹妹来时路上小心便可。”

项庭真蹲下摘取了一朵粉艳艳的花朵,来到池畔将花儿放入水中,眼看着那花朵悠悠然地飘浮在水面上,柔声道:“庭真却有个小小的不情之请,未知王爷能否答应庭真?”

他道:“你只管道来。”

她凝视着无波无澜的池面,片刻,方道:“庭真愚钝,也许并不能解决王爷的烦恼,但我虽是无能为力,却一心牵系,请王爷别要将烦心之事瞒过庭真,庭真不求能助王爷一臂之力,只求能在王爷孤独之时,能为王爷送上一碟可口的小菜,沏上一杯清香的茶水,或为王爷弹奏一曲舒心的乐韵,无论如何,尽我绵薄之力,替王爷分一点烦忧。”

他闻言,却并未马上回应,只是低头用锦帕一下一下地擦拭着玉屏箫,心下别有思虑。

她没能听到他的回答,心下不由有点不安,忙追问道:“王爷,可是庭真多虑了?难道,是你有意不想让庭真太过忧心?”

言溥博仍然是无声无息,他只自顾地将玉屏箫套进冰蚕软丝的箫套里。

项庭真不觉失落,讷讷道:“终究还是庭真冒昧了,王爷若觉不便,大可不必理会庭真之言。”

言溥博缓步从杨柳林中走出来,面上带着淡淡而温暖的神情,和声对她道:“你说的是,我没有马上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担惊受怕。如今时局未稳,朝堂中人人自危,包括令尊……本来,在这个时候,你不该来找我,我也不应该见你。为慎重起见,更为了保护项家,往后,我们还是该少些会面,直待大局定下,一切再从长计议方为妥当。”

项庭真听得他所言,整颗心顿时如置霏霏雨霜之中,一下寒凉无比。她怔忡片刻,目带苍茫地注视着他,喃喃道:“一切再从长计议?一切,一切?”

他垂下眼眸,沉声道:“正是。相信你已经闻知,我母妃如今已被贬降为妃,当日母妃尊居皇贵妃之位时,一应人事交集,如今已然不能作数。更有那精打细算之人,唯恐遭受牵连,早早便与母妃撇清关系。时至如今,还愿意与本王一脉近支接近的人,已经为数不多了。”他意味深长地抬眼看向她,“项大人审时度势,自然晓得该如何自处。”

项庭真心如坠落谷底,惊愕难禁,胸臆间充斥着满满的不可置信。然而再多的不愿与不解到得唇边,却是无以发出一言,任何的言语在此时都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不足以支撑起她支离梦碎的失落与痛楚。

她纤纤玉立的窈窕身姿倒影在玉湖池水之上,有夹杂着秋凉的风拂过,吹皱了一池静水,涟漪一圈接一圈地四散开来,连带她的身影亦变得摇曳不稳,恍若是摇摇欲坠的一线希望,轻轻易易地便付予了东风。

良久,她方平静下心神,凝望着他道:“有的人会审时度势,有的人会静观其变,有的人是顺应天命。庭真愿做坚守如初的那一个,不管风云如何变迁,唯有一口气还在,唯有一颗心不变。”

他眉心轻轻一跳,只转首不再看她,道:“我晓得。我今日把你带到这儿,原便是想要报答你的一片心意。事到如今,我并不能给予你什么,只有这漫山遍野的美不胜收,我可以陪同你一起欣赏。”

她只觉眼眶一热,慌忙垂下如小扇般的睫毛,却已然来不及,泪珠骨碌碌地往下滚落,无从掩饰,她含泪而笑,哽声道:“多谢王爷,庭真会记住,这是弥足珍贵的一天,我不会忘记……”

他低低一叹,唯得默然而已。

返回至项府之时,项庭真失魂落魄般地提着食盒往恰芳院内走,全然没有理会一路上下人们的行礼。

项庭秀候在前厅中,一眼看到她回来,忙快步迎了出来,关切道:“姐姐去了这半日的,妹妹可担心了,不知姐姐身子可是吃得消。”说话间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姐姐可是见着王爷了?怎的气色这样差?”

项庭真并没有马上回应妹妹,只是沉郁着脸色往里走,行至梨木八仙桌旁,她把食盒重重一放,身子里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离殆尽了,整个儿虚虚软软地往后打了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项庭秀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她扶住,满脸的忧急失措:“姐姐当心!姐姐身子没好全便如此奔波劳累,病根儿还没除呢,赶紧坐下歇着罢!”

项庭真只觉眼前晕眩不止,头脑间沉沉昏昏,说不出的难受磨人。心头那撕裂般的翳疼迟迟不愿褪去,一下有一下无地揪着她的胸臆,分明就是无以放下,她放不下,放不下对他的寄念,放不下对他的心意。然而,夺嫡之争耗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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