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 (第1/4页)
段随云心中忽然升起警兆,警惕地在慕清妍身上打量,她只穿着单薄的寝衣,虽然也裹得严严密密,但也能一眼看出,身上再无可以攻击的暗器,方才手腕的匕首肘间的牛毛针只怕也是在匆促之间装上去的。
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起了风,风掠过鼻端带来一点细微的铁腥气。
段随云一怔,目光左右一扫,又是一怔,甚至眉宇间还露出恼怒之色:这间宽大却布置精奇的寝房已经被封死了,门窗上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出现了一副副铁栅栏,每根栏杆目测都有鸭卵粗细,而房间墙壁墙皮收缩,也露出沉沉的在明灭的烛火中闪烁寒光的钢铁。
“你也看到了,”慕清妍慢慢在桌边坐下,甚至还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她抿了一口茶,指了指墙壁上出现的密密麻麻的钢管,“那里面没有毒药……”
段随云似乎松了口气。
“……有的只是火药,”慕清妍已经轻飘飘接下去,“以你的目力自然不难看出,这房间里,没有死角。而触发火药的机关,你永远不知道在哪里。”话虽如此,她却有意无意在段随云脚下瞟了瞟。
段随云本来身子微微一动想过来擒住她,却适时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顺着那目光看去,自己脚下似乎真的微微下陷,不难想象,若是自己移开,没了体重压制,机簧上弹,那后果……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段随云忽然一笑,负手而立,姿态闲雅,“纵然能将我置于死地,你自己也万无生理。”
“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出去,”慕清妍毫不在意,“我从十五岁开始便觉得人生无趣了。现在,我见过了我的生身父母,也知道他们是疼爱我的,而且也有了倾心相爱的丈夫,相爱未必要相守,否则垂垂老矣,彼此看着对方的鹤发鸡皮,很美妙么?”说到这里,忆起欧竞天关于老去的想往,唇边不自觉露出一抹温软的笑意,“他能记住我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他便足够了。”
段随云却觉得那笑容分外刺眼。
慕清妍目光转过来,笑容仍在,含义却完全不同,森森然,冷清清:“我若死了,你的所有势力必将为他连根拔除,能换来这个结果,我心甚喜。”
段随云瞳孔一缩,脸色铁青:“你便这样恨我?”
慕清妍慢慢喝了一口茶,慢慢开口:“相识这么久,你该知道我的性子。”
“是,我知道,”段随云苦笑,眼眸中一点戾色,“你若决定恨一个人便会不留余地的去恨。可我同样不知道,你若爱一个人,可以不惜性命的去爱。”
“端看是否值得。”
段随云眉头一掀,眉宇间笼上一层暴虐之色:“我倒看不出,他哪里值得你这般不惜性命!我有哪里不值得你一顾!”
“原来……”慕清妍轻笑,笑容里淡淡嘲讽,“原来你从来都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永远站在自己建立起来的那个虚幻的高度,自以为是地俯瞰众生。”
段随云脸上怒色一闪,脚几乎要抬了起来,随即一声冷哼,停住不动。
慕清妍略略失望的低眉:“他的好,也不须你知道。这世上你所不能理解的事也太多,比如,为什么你的父母更看重随风一些;比如,海蓝衣海姑娘为何对面貌相似处境更恶劣些的随风倾心;比如,为何你窃夺了天晟教,却不得不运用邪功控制教中耆老;比如,你付出的努力不必润泽少,却远不及他得人心……”
“够了!”段随云终于忍不住一声大吼,他实在受不了慕清妍提起欧竞天时语气的温软神色的爱恋,这都是他求而不得的,求而不得反而愈想得到,这世上一切,只有他弃之不要的,没有可以对他不屑一顾的!
忽然他又恶毒一笑:“不过,总有一样我是胜过欧竞天了!”他举目四顾,“我和你生不能同床,却死而同穴。或者,”他目光在慕清妍胸前一掠,磨了磨牙,“死之前我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慕清妍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会这么想,可是,你觉得,我会让你如愿?”她伸腿踢了踢桌腿,立刻有一道寸余厚的铁板自地面冉冉升起。
在铁板升起即将遮蔽视线的那一瞬,段随云还来得及看清慕清妍脸上平静而又淡漠,视他如无物的姿态。
铁板竖起,露出蓝汪汪的针尖,似是一双双恶毒的眼睛,盯死了段随云。
慕清妍的声音再传过来便带了些金属的窒闷感:“我有些倦了,失陪。”脚步轻轻走向软榻,软榻在窗下,是平素用来小憩的,躺下去,还可以隔着铁栏杆看到外面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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