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部分 (第1/4页)
几人说说笑笑,缓步入内,再细瞧里头的风景。云持所居的院落不大,遍植着复瓣的八重樱,想来花开时绯红若云,这个季节到显得有些萧瑟。
闺房也与旁人不同,是先用木头搭了一座半米高的平台,另在平台上搭建了一溜正屋,隔成东西两进。瞧着大家目含讶异,云持笑着解释:“我这闺房依山而建,这半米平台只为躲避山上倾泄直下的雨水,免得潮湿阴冷。”
踏着木阶进到里头,古色古香的玄关中空,隔断里放置着云持自己烧制的花斛器皿,另挖个一米见方的圆型拱台,里头摆着一大盆扬扬撒撒的子持年华,暗合了云持的芳名。
不晓得养了几个年头,那子持年华枝叶青葱茂盛,株株饱满茁壮,尽如执手相牵的唯美与震撼。
众人次第在两旁的玫瑰椅上落了坐,丫头奉上茶来,云持亲手捧给众人,向大家欠身示意:“夏日亲手晒的荷蕊茶,味道可还将就?”
荷蕊浅淡,口舌生香,岂是将就二字可以敷衍?今日几人聚首,却添了些淡淡的伤感。再瞧云持的样子,寡言里带着些失落,虽然面含微笑,终究暗含萧瑟,并没有多少将为人妻的喜悦。
慕容薇斟酌着问道:“子持,不晓得你的婚期如此仓促。是嫁在京中还是去往边处,如今已近了腊月,莫非要赶在年前成亲?”
云持嘴角的微笑恬柔而淡然,她唇角轻轻一牵,淡淡说道:“正是,婚期定得太急,只因家翁偶染微恙,他家里希望我早些嫁过去添些喜气,也能代婆母主持中馈,叫老人家歇了身上的担子。”
听这意思竟有冲喜的味道,云持口中的家翁绝不是偶染微恙那么简单。
百年姑苏云家,风声自然显赫,怎会舍得女儿如此出嫁?莫非她那夫家声名显赫,云家无法转圜?夏兰馨轻轻咬了咬下唇,闷声问道:“你未来的丈夫也是这个意思?”
尤记得慕容薇的生辰夜,她与云持共居一室,云持不经意间说起自己的未婚夫婿,话中虽然怅然,却坦言两人确是一片真心,彼此相许。
若真喜欢一个人,又怎舍得她如此委屈?瞧着云持轻轻点头,夏兰馨心中如同被一团棉絮堵住,有些喘不上气来。
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与缘法,夏兰馨虽然爱惜云持,却只怕问多了徒增她的伤感,唯有紧紧握住她的手劝道:“既然彼此真心,早些出嫁也没什么关系,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随声附和,罗蒹葭到促狭一笑:“子持如此闷闷不乐,难道是婚期催得紧,怕云夫人的嫁妆备得不齐?”
云持扑哧一乐,面上添了红霞,拿着帕子要甩罗蒹葭。到底是一群妙龄少女,叽叽喳喳说着玩笑话,云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午宴与晚宴都开在云持房里,为着这些女孩子开心,云夫人并不坐陪,只了人前来问询,只言道准备不周,请各位多多包涵之类。
少夫人李氏也只是中途露了个面,领着人送了些新鲜的瓜果与点心过来,向大家友善地一笑,便极有涵养地退去。
瞧着少夫人临出门时,身旁的仆妇替她罩了件大红雪羽缎的斗篷,云持侧身问身后的丫头:“外头难道落了雪不成?”
丫头曲膝回道:“正是,今冬第一场雪,虽然小了些,却似扬尘一般。”
云持推开窗户,就着廊下几盏灯笼暖黄色的光芒,众人向外头瞧去。落雪果然如细细的扬尘,轻柔而又静谧,伴随着轻微的沙沙声,已然在疏落的小径上落了薄薄一层。
八重樱浅褐色的枝丫上,添了些白雪剔透的晶莹,到比来时更加好看。
如今没有长辈们约束,云持又有意与大家尽情欢乐,夏兰馨便借酒提议,重新将夜宴开在暖阁。
瞅着大家齐声赞好,云持嫣然一笑,命丫头先去笼起火炕,重新备下酒菜,再着几个丫头去取园子里梅花上的雪水,几个就着银吊子现烹茶喝。
酒至酣处,云持命丫头抱了来自己的瑶琴,盘膝坐在琴台前,纤指一扬,奏起了古曲《高水流水》。琴音动听,亘古的情谊在雪夜中缓缓流淌,传得格外遥远。她暗喻自己是伯牙,在座诸人便是她的钟子期。
今夕何夕,良辰美景相对,一转眼,大约便是各自陌路。
云持琴音一落,遥遥的雪夜里竟又有琴声传来。比云持的更加底蕴浑厚,琴音铮铮如余音绕梁,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今日始知人外有人,往日听夏兰馨的琴声,只觉得是天籁之音,再闻云持一曲,更是惊为天人。却都不如今夜这一缕远远传来的《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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