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2/4页)

着,渐渐地他听出了点门道,听出余老有些玄虚的所言所指所蕴涵的良苦,他不敢再随意应付而是半侧身注目地望着老师因动情而显茫然的双眼和因一时找不到确切词汇而轻轻嚅动的双唇。刘晓恭恭敬敬地不住点头应允着,心悦诚服地不住附声答应着,以此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而且是认认真真地听明白了老师所说的每句话,听懂了他的苦口婆心。此时刘晓己全然没有了先前时的得意与自傲,甚至心存几分忏悔,他一步不落地紧紧追随着老师。

八十一

师生二人穿过邀月门,行走在蜿蜒的长廊也称“画廊”中,边观看着昆明湖和万寿山的湖光山色,边观赏长廊内所绘的山水、人物、花乌的彩绘,刘晓已知余老父辈曾画过眼前的宫里画,更是恭谦地跟随余老身后认认真真一幅一幅地仰望廊梁上题材丰富的彩绘画。余老自然是兴致更好,俩人说着聊着。走出游廊西尽头,来到万寿山排云殿底下的临湖牌坊。在一面临水一面依山的宫门广场的东西两边,立有不少的太湖石供,在汉白玉石精雕的巨大石座上,矗立着尽显“瘦、漏、皱、透”美感的太湖石,气宇非凡的建筑、青山绿水的湖光山色共同创造着皇家园林的恢宏气势。久望着一块块形状不一各具特色,韵味各不同的巨石,太湖石石供的形、态、势、色和气韵时时带给人们各式各样的遐想,曾经的景物与人物的“意象”,或是心中曾经有的形、神相似的瞬间印象。

望着清时皇家园林石供,余老忆起一段曾令他顿悟哲理的往事:在本世纪初的年间,法国抽象艺术大师摩尔,携经典作品来中国北京展出。摩尔两字之前曾见于“摩尔石”,一种无规则多变型体,多曲线布有孔或穴的灰或深褐色石表面经水千万年的浸磨,成很平滑细腻的赏石。就是一种出自广西水域很有观赏价值的石头,因石的外观与摩尔大师的抽象造型艺术有着相似的形与态,故被取名摩尔石。北京的观众面对高度抽象的另样的造型艺术,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热情,媒体也是好评如潮,展览活动获得了极大成功。首次来华办展的主办方对中国观众对西方世界高度抽象雕塑作品所表现出的热情不甚理解,甚至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这样的展览,既使是在抽象艺术、印象派绘画很流行的欧洲,也少有如此众多观众的参与热情。引发了对这种艺术现象的探讨,后经北京当时最大发行量报纸的《北京晚报》刊出绘画大师吴冠中先生一句直白、经典地话语道出:“中华民族是一个懂得欣赏太湖石美的民族。”大师告诉那些对中国文化,对中国人审美不甚了解的人们:对于有这样审美能力的民族,所表现出的这种艺术现象,本是很正常。

这样一段常人并不十分在意的文艺事件,晚报消息报导的文字,确令余老感受得很深切,很受启发。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时雕塑大师的作品,在北海公园里、美术馆里、街道旁摆设的那些极无规则,无秩序的甚至是怪诞的作品,即由曲线与弧面组合而成外表面圆蕴的艺术品,它形不似,神也不似任何现实中己有物质的立体造型物件,仿若太空舶来之物的展品。

记忆中的西方极度抽象确很吸引人眼球的雕塑品,眼前移步易景的太湖石石供,国画大师透彻精辟话语的直指,让他联想到三者内中的核心,这相似、类似的艺术品,其实是它们启动中国人骨子里的文化基因,“ ”让他联想到了有立体雕塑艺术美誉的盆景艺术。在余启明的眼里:盆中树桩的树干与树枝,树干与树根、树枝与树叶、树干与树冠、树桩与盆钵这些盆景艺术元素,以它们之间的相互关联,共同表达着作品的明与暗、光与影、曲与直、疏与密的盆景艺术语言。这种将诸多艺术元素融合于一盆之中,将对比、类似、夸张等众多文化艺术语言的有机组合,构成为有明确概念、有明显特征和审美价值的艺术品。它的艺术魅力如同太湖石上众多的或大式小、或深或浅、或通或盲、或多或少的“洞眼”;太湖石呈复杂几何状,由弧线、直线、内凹或外凸连成一体的外端轮廓;同时构造出不同的纹饰与肌理;全部聚集在一块曾沉于湖底的石灰岩石上。由众多个性的独特的局部造型,最终构筑为变幻无穷的完美整体典型的组合,创造出变化中的统一,创造出体现了中国传统哲学核心的“和”思想的赏石艺术。

往事的回忆与眼前精美雕石座上的供石连系到了一起,中国盆景的艺术性特质与综合艺术的形式,共同表现的中国哲学核心的“和”文化,在他的脑中交织着模糊的尚不清晰的概念,他手抚摸着巨石的纹裂与洞孔,感受着山石石质感和从中透出的肌理与意韵,他沉思着,沉浸在有种说不出的,被“山石清供”所呈现美的挚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