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部分 (第2/4页)

股巨大的书生意气,震动朝野,一些个毗邻赵家瓮的西楚老遗民见闻以后,也禁不住悲喜交加,难免感慨一句春秋大义转入赵瓮,理当离阳得天下。

这一方权重势大,那一边就愈发显得孤苦伶仃惹人厌了。

北凉世子徐凤年站在天下地轴线之上,摘下那柄从徐骁手上接过的北凉刀,刀不出鞘,双手放于刀柄,拄刀而立。

他曾一人一剑守敦煌。他今日则是一人一刀站御道,独挡万人。

小半座国子监都涌入御道,堆积得密密麻麻,本以为这名纨绔子弟见着己方恢弘声势后,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哪曾想还真打肿脸硬扛上了,正好,要不然他们也没了发挥余地。听闻退朝返回的国子监祭酒们说此子竟然佩刀上殿,简直就是荒谬至极,他们惹不得二皇帝徐瘸子,惹不起离凉入蜀再赴京后众望所归的陈芝豹,还不敢教训这个顺杆子往上爬的无良世子?今天不说唾沫淹死他,也要让他留下那柄臭名昭著杀人如麻的北凉刀!

一名儒生踏出一步,怒容诘问道:“听闻北凉放出风声,你在弱水河畔杀北院大王徐淮南,在柔然山脉杀提兵山第五貉,你可敢对天发誓,所传不假?!”

徐凤年默不作声。

儒生向前走出三步,痛打落水狗,掐住七寸,追问道:“别说杀二人,你徐凤年何时去的北莽?可否说来一听?”

众人眼中的北凉世子,绝大多数人皆是头一次亲眼目睹,若非是知晓人屠嫡长子的身份,又有无数北凉境内士子赴京,诉说痛骂此人的荒唐行径,否则换成平时路上偶遇,恐怕都要心生嫉妒,或是暗赞几声好风流的俊哥儿,委实是皮囊好得无法无天了,尤其是当他身穿一袭御赐五爪九蟒的藩王世子补服,真是有那么点卓尔不群的意味。只是这人劣迹斑斑,罄竹难书,先帝驾崩时,清凉山上竟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满城皆知。上次游历江南,竟是用马拖死了一名才学醇厚的名流士子,更在广陵道上指使扈从大开杀戒,血流成河。及冠之后,也不见任何收敛,身上全无半点温良恭俭,只听说北凉王府梧桐院每日都有投井自尽的贞烈女子,只听说近年来尚未等到世袭罔替,就已经开始贩官卖爵,按官帽子斤两去卖,再拿去青楼一掷千金买笙歌,这样的膏粱子弟,如何有资格佩刀上殿?豺狼当道,置天下读书人于何地?

那位在国子监中一直以擂台辩论无敌手著称的儒生,没有因为那白头男子双手拄刀的虚张声势而丝毫露怯,只是觉得滑稽可笑,这里是天子脚下,是天下拱卫的泱泱京城,岂能容你一个腹中空空的外地佬来这里抖搂威风!儒生再次重重踏出三步,其不畏权贵的文士风采,令人倾倒,身后不断厚实的阵型随之上前三步,声响沉闷,春秋那些只知争抢权势的武夫让神州陆沉,我辈书生就要拔回神州齐五岳!儒生只觉得胸中浩然正气要直冲云霄,抬起手臂直指不作声的白衣男子,厉声道:“大秦皇帝坐拥天下全盛之力,仍受制于匹夫,我离阳岂可步其后尘?!朝廷处处敬你北凉一丈,北凉何曾一事敬朝廷一尺?天祸小人,使其得志!”

北凉刀悄然入地一寸,徐凤年淡然笑道:“刻薄之见,君子不为。”

声音不大,却是御道都清晰入耳。少数识货者顿时刮目相看。

儒生朗声讥笑道:“君子二字从你口中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徐凤年,你既然不愿正面回答我那两问,我便再问你一问,你可想知道自己这些年在北凉的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果不其然,国子监近万人太学生只见他家伙哑口无言,根本不敢接话,更没有胆量反驳。

晋兰亭提着车帘子,嘴角冷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徐凤年也有今天,当年在北凉境内,让我那般受辱,活该你有今天被万人唾弃白眼!等我进入国子监,更要让你徐凤年和徐骁父子二人一同在史书上声名狼藉,遗臭千百年!以后等我晋三郎也如张首辅这般有了遍布朝野的门生,再去编撰史书,少不得让你们二人沦为奸佞贼子!

老爷子桓温个头不高,只得拣了个石墩子站上去,伸长脖子望去,也没谁会觉得这位老翁是在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桓祭酒一如既往的诙谐智慧。连初入国子监的太学生都对那北凉世子无比轻视,自觉高过一等,何须坦坦翁桓温上心?不过瞧着桓老爷子言笑晏晏,外人也不知在官场上老而弥坚的老人心中真正所想。

北凉刀却已入地三寸,徐凤年双手仅是虚按刀柄。

儒生如得天助,虽仍是无官家身份的一介书生,但气势惊人,继续前行,距离那北凉世子不过百步路程,正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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