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部分 (第1/4页)

赵石的话说的确实有点重,与教训无异,但周仿却只能听着。

在大秦成武十三年的今日,晋国公赵石的权势,已然来到顶峰,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来形容,并不为过。

武臣到了这个位份上,别说周仿,即便跟皇帝陛下拍桌子,若没有太多变故,皇帝陛下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周仿敛目沉思,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只是在思索着赵石话中之意,确实也并未觉得这样的谈话有多么不妥……

良久,周仿再次拱手为礼,“国公所言极是,受教了……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陛下那里,还请国公多做规劝。”

这话里的意思也不浅,拖延是一方面,另外,也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所谓从长计议,变数之多,谁都清楚。

赵石暗叹了一声,耐心的放缓语气道:“周大人啊,这么说吧……今时今日,是什么样的情形,咱们清楚,陛下又怎会不明白呢?”

“迁陵之事,事关社稷,如此大事,还用得着咱们规劝?陛下想要的,无非是一个承诺,难道说,周大人,乃至于诸位中书臣僚们,连这点事都承担不起?”

说到这里,赵石不再看周仿,而是漫步前行,幽幽的抛下一句,“大同行宫修了多少年了,现在还没修完呢,你见陛下催过没有?有些事啊,既然必须去做,那怎么做,不是得看咱们嘛,难道想让陛下亲自挖沟填壕不成?”

话说到这个地步,赵石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却没看到,周仿听了这句,在他身后嘴角微弯,竟是露出些微带得意笑容。

如果他看到了,嘴里也许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大骂,这些文臣果然都不是玩意儿……

谈话进行到一半儿,人家其实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意味,只是玩了个心眼儿,结结实实瞒哄了他一回。

这样一来呢,引出后面这几句,周仿算是心满意足了。

有了话柄在这里,想来到时候,一旦有事,你赵柱国也不好推脱,因为遍观朝堂上下,能让皇帝陛下言听计从者,除了晋国公赵石之外,再无旁人。

如此一来,也免了日后陛下乾纲独断之忧。

虽说以周仿这样的身份,此举看上去颇有下作之嫌,但周仿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微有得意,实际上,他这种心态,也是变相的承认了赵石今时今日在朝堂上的地位所致。

如果对面换做是枢密使张承,也许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其实,这事在赵石看来,并不算大事儿,就像他刚才所言,迁陵这样的事情,就算朝廷有了决议,也得拖上个一二十年,也许,等到后周覆灭,才会真正动工也说不准。

那么远的事情,他又是武臣,所以向来赖的多做理会。

而周仿因为身处其间。想的自然更多更深。

迁陵。这事已经闹腾了有些年头了。皇帝陛下的心结,可能连京城衙门中一些七品小官儿都能猜到一二,就别说他这个同门下平章事了。

无非是当年争夺皇位时留下的首尾,当今成武皇帝,对先皇可谓恨之入骨……

这事说起来有点怪异,历代争夺皇位,就算诡异百出,从来也是兄弟们斗的红了眼。没听说过真的把父亲跟恨上的例子。

但当今陛下,对争位的兄弟处置的看上去很干脆,真正恨的人,却是景兴皇帝陛下。

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恨意,实是让人不寒而栗,如今满朝文武,只要长着脑袋的人,都不会当着皇帝陛下的面,提先帝如何,当年又如何。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不过。好在皇帝陛下还没失去理智,也还在乎天下悠悠之口。

所以,没在史官这里下功夫,于是,也就有了迁陵之事。

既然知道了这些,这事儿其实也就有了很多余地……

无非是想把皇后娘娘从皇陵中迁出来嘛,虽然,怎么听,也有违孝道,没听说儿子不准父母合葬的。

但放在皇家,放在成武皇帝陛下这里,也只能说事出有因了。

那么,其实就剩下,怎么找个好的理由,把皇后娘娘的坟茔从皇陵中弄出来的事情了。

这个理由没找到之前,和任何人都不能商量。

赵石说的话,其实在周仿听来很有道理,贤臣之名,不是专为给皇帝陛下挑毛病的人所立,古之贤臣,各个胸有山川,腹有机谋,秉天子之意,而谋万世之基业。

诤谏之臣,或许会有些名声,但多数与名臣二字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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