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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人了春秋时代。在这个时代中,周王室虽然还有天下共主的名分,但政治重心却渐渐转移到列国霸主的身上,中国的历史进入了一个急剧动荡、频繁变革、战争连绵的春秋战国时代。西周的世系表为:

武王—成王—康王—昭王—穆王—共王—懿王—孝王—夷王—厉王—共和—宣王—幽王

第二章 在新世纪的光照里(1)

疑古、信古、释古

同世界上其他国家一样,在文字尚未产生之前,中国人的祖先是靠口耳相传把远古时期的历史传述下来的,只是到了文字产生之后,远古的历史和现实发生的事迹,才用各种书写工具断断续续地记载下来。由于口耳相传的缘故,对于远古的人和事,就不免有后人增益、编撰的成分,因而先秦典籍及汉代典籍中对于古史的记载就变得互有差异,错综复杂起来。比如“三皇”、“五帝”的记载,先秦典籍中就有不同的说法。如商的始祖简狄吞吃玄鸟卵而生契,周之始祖姜嫄履大人迹而生后稷等,显然是神话,若以今天的科学眼光分析,实际上反映了原始社会只知有母,不知有父的配偶婚姻关系。

面对如此错综复杂,但看上去各家又能自圆其说的古史系统,自春秋战国时代就有学者产生了疑古思想,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一种疑古思想的萌芽阶段,并未形成对伪书、伪说考辨的气候。真正形成气候则是秦汉之后的事情。

公元前221年,秦王赢政尽灭六国,定天下为一统后,围绕一场关于实行郡县制还是分封制的争论,在丞相李斯的鼓动和蛊惑下,产生了历史上著名的“焚书坑儒”事件。关于焚书之事,秦王朝明令规定,“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

不难想见,这次全国性的大规模焚书,对先秦典籍无疑是一次空前的浩劫,各国史书损失尤为惨重。正如司马迁所言:“周道废,秦拨去古文,焚灭《诗》、《书》,故明堂石室金匮玉版图籍散乱。”但是,由于《诗》、《书》及诸子书“多藏人家”,则远没有被烧绝,故而到了西汉初年,“时有失而复见者”,重新被发现的古文经共有十种,如《周易》、《尚书》、《毛诗》、《礼记》等。古文经的不断发现,引发了旷日持久的今古文之争,这场学术之争,导致了后世大量伪书的出现,并直接影响着辨伪学的发展。

自20世纪20年代始,中国学术界升起了一股疑古风潮,在这股泥沙俱下的狂潮中,一个“古史辨派”也随之滋生发展起来,这一派别打着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对历史进行一次总清算的大旗,一时间甚嚣尘上,几站占了学术界的统治地位。按古史辨派对古史的清算结果,中国历史上的三皇五帝、夏、商、西周三代根本不再是可信的历史,而只是一种传说或神话。号称具有5000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其历史骤然被缩短了一半,流风所及,遍及海内外。极端疑古派所造成的影响,使许多国内外华人丧失了对古籍和传统古史的信心,对中国文明从兴起到繁荣的夏商周三代产生了怀疑。此后的部分学者虽没有完全否认三皇五帝和夏、商、西周的存在,却断定“夏代是传说时代”,并武断地认为“夏代不会有多么高的文化,有的只是一点口头传下来的史影罢了”。

历代相传的古籍文献如《尚书》、《左传》、《春秋》,特别是司马迁的《史记》所记载的史实,到底全是传说还是确实存在过的历史,在学术界思想陷入迷茫与混乱的时刻,一批博学鸿儒处变不惊,对中国古文明的探索仍怀有满腔热情和足够的信心。他们以“与其打倒什么,不如建立什么”为学术思想指导,从狂热的论争和迷茫混乱的思想态势中悄然走出,转而以科学的理念求助于刚刚诞生的中国考古学,以求得对中国古史的认知。1925年9月,作为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一的王国维,发表了在学术界著名的题为《古史新证》的演讲:“吾辈生于今日,幸于纸上材料之外,更得地下之新材料。由此种种材料,我辈因得据以补正纸上之材料,亦得证明古书之某部分全为实录,即百家不雅驯之言,亦无不表示一面之事实。此二重证据法,惟在今始得为之。”

正是凭借这一学术指导思想,以罗振玉、王国维为代表的部分学者独辟蹊径,通过对1899年开始在安阳发现的甲骨文的研究破译,以铁的事实否定了极端疑古派的结论,在完成了中国传统学术向现代学术转型的同时,也轰然撞开了历史典籍中记载的遥远而神秘的殷商王朝的大门,从而为中国史学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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