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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王弘毅毕竟年轻,还念着情分,单是指使妖人陷老帅于恶地的罪名,就可杀头了。”
“就算念着情分,在这大业关头,出此纰漏,如果王弘毅有所疑问,有了防范,岂不是乱了大事?”
“我兢兢业业,勉力为之的基业,却不料,会败在你身上,是不是嫌为父碍了事,若是这样,我就上吊了事,让你胡搞去。”李存义说到这里,止不住老泪纵横,痛哭失声。
这个罪名李承业可受不起,连连磕头:“儿子怎敢,儿子怎敢!”
李存义擦了擦眼泪,说着:“你若是还有大志,就给我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人给我杀了。”
说着,就把一个侍从的剑抽出,丢在了地上。
这清脆的声音,虽然小,在众人听起来,就简直和雷霆一样。
周竹跪在地上,就在这剑落下的一瞬间,就摇摇欲坠,喉咙一甜,一口血到了口中,却硬是吞下了。
李承业一瞬间,也呆了,苍白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陌生的父亲。
樊流海也眸子紧缩,握住了拳。
“哼,你是不是我李家的儿子,就看着办,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李存义说着,转身就走,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第五十九章 引戮(下)
房间里一阵沉默,周竹却先起身,黯然一叹。
“我是七岁跟着师傅上山的,七岁前却什么也记不得,模糊中有个家,有个娘,也不知什么缘故就不记得了。”
“师傅说我是辅星,学的就是运筹帷幄的本事,可是隐门之中也只有我学这些,仙道之中杂着俗人啊,也不知道为了这个受了多少气。”周竹眼中突然涌满了泪:“说什么天生体弱,若不是几次折腾我哪能这样!”
“十六岁时跟着师傅云游天下,说是见识历练,我心里是很开心,特别是遇到了主公,师傅说这就是我命里的主公,我心里很是高兴,我周竹一辈子也有用了,特别是拜了义父,说真的,义父对我才是好,比师傅亲多了。”
“现在想想,我周竹的确是志大才疏,缺了历练,几次都给主公带来麻烦了。”说着,自失一笑,把地上的剑拣了起来。
“不过主公,也许是临死前清明,我看明白了,这二郡已经是钢网铁阵,已经是困龙池,在一块块割着主公的肉呢,主公若是还想作为,就出了这二郡吧!”
说着,就横剑到脖子上。
临死前还想着主公,李承业被他的话深深震撼了,上前就要拉着他的手:“说这些事干什么,我还不至于逼着自己的臣子去死,我这就去跪求父亲,让他宽恕。”
“没用,李公的确说的对,我师傅的事,已经露了痕迹,都给虞昭找上了门来,李公是万万容不得我了,若我不死,置主公于何地,置李家于何地,我只恨天不给机会,让我为主公鞠躬尽瘁,我临死前只有一个请求,就是义父的儿子只有一根独苗,你以后送到安全的地点,让他平安长大吧!”
说着,只见周竹拖着剑,就是一横,瞬间之间,喉咙之间,就鲜血飞溅,他的身体就跌在地上,不过,由于求生的本能,这身体还在地下抖了几抖,抽搐着挣扎着,不肯立刻死去,不过这终是生命本能的最后挣扎,片刻之后,鲜血流了一地,人已经伏在地上不动。
看着这一幕,李承业似乎一下子给人抽干了血,脸色先是苍白,又变的铁青,呆若木鸡立在院子中,面色苍白得可怕,浑身像是泡在冰水里,怔了片刻,只听“哇”的一声,又一口鲜血吐出。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樊流海上去扶了,却还是没有说话。
刚才周竹横剑自杀时,他只觉得一盆冷水直灌下来,让他心寒的牙齿咯咯响,似乎突然之间,一片迷雾就散去,暴露着真实的面目来。
看着周竹血淋淋的尸体,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承业,想起刚才狰狞的李存义,他突然之间,宛然从梦中挣扎醒来。
区区一个县令,竟然图谋不轨,区区一个公子,怎么使他就视为真主?
有着这个想法,再审视着自己扶的李承业,却顿时看见了一个惶恐不安的青年人,如此苍白,如此虚弱。
顿时使樊流海,有着一种再世为人的滋味,心态完全不一样了,口中却说着:“主公,李公在外面等着呢,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割了头颅拿出去吧,只要主公大业有成,给予重重祭祀就可。”
这时,李承业才醒了过来,说着:“不错,只要以后重重祭祀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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