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页)
2001年,南雅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是这菜市场了,但菜市场却不是每天都摆摊,都是隔一天摆一天,我们当地人称这日为“圩”
每当“圩”日,你就能看见南雅镇各个村里的男女老少出来“赶集”,但在我看来,许多人还是会驮着家里的大米蔬菜出来卖,他们舍不得在镇上吃一餐午饭,奢侈的也就是买个豆沙包带回去给小孩子当零食。
我牵着奶奶的手,一路上都在扯奶奶的衣袖“等会买零食不?”奶奶则顾不上理我,一路都在和遇见的熟人寒暄。七岁的我,安静话不多,遇见熟人或是奶奶的朋友,则躲在奶奶身后一声不吭,以至于奶奶在后来总说“你小时候那阵,可乖了,话不多不闹腾。”
终于走了一段路到了镇上的理发店,这家店连什么完整的招牌都没有,一块纸壳板上歪歪扭扭写着“理发”两字,奶奶领我进去了。
那时候,南雅的理发店就真的只是单单纯纯的剪头发,不像现在,洗头剪刘海烫发护理一条龙,一到店门口还有人笑脸相迎端茶倒水。我坐到那张竹椅上,面前有块长方形的镜子,细看左上角还缺了一个角,就这么钉在墙上。突然一块大大的布向我围了过来,遮住了身体所有部位,只露出我那肉肉的小脸,眼睛圆滚滚的注视着前方。
“剪多短?”那个中年女理发师转身问奶奶
“剪短点,她明天就开学了。”奶奶无时不刻都是大嗓门,而当我透过镜子看奶奶时,她正和那条长椅上的陌生人聊了起来。
太阳升的越发高了,本来清晨透着几丝清爽的南雅镇,随着中午的到来,越发的热了。我能清晰看到奶奶额头上玉米粒大的汗珠,她两手还提着今天买的菜,早已顾不上牵我的手。我舔着冰棍,安静的跟在后头,镇上离家还有些距离,我手里头的冰棍化的比我吃的还多,一手黏黏的,时不时还舔一舔。
在我记忆里,或许最怀念的家就是儿时的老房子,那是奶奶和爷爷结婚时盖的瓦片房。
老家在马路旁边,一条斜坡的土路走上去,那就是我家。能够依稀看见房屋后面竖起的长长的竹子,密密麻麻。右边则还有条上山的小路,沿着走,盘旋几条小路还能走到缪军家。
屋门口有一片空地,树立着用竹子做的晾衣架,还有块大大的且又很厚的石头,可以当椅子坐当桌子用的程度,对于我和还小的弟弟来说,可是能够很好使用的东西。进了大门就是我家院子了,地下是水泥地,养了几只鸡。通过水泥地往前走就是家里的大厅。而大厅外头则还有厨房洗浴房和一口大大的水缸和井。右侧有个后门,窄窄的小道过去是茅房,而那屹立着一颗大大的树,至于是什么树?我到现在都不知。
房子有很多个房间,而我最不理解的是,院子里有三个厨房,我家的,大伯家的,奶奶的。直到后来懂事后才了解到,那是在我爸妈结婚后,对于奶奶两个儿子所分配的财产,不过在我出生后,便分家了,大伯一家搬出去了。
一回家,奶奶便进了厨房,我提着奶奶买的芝麻发糕,蹦蹦跳跳进了我堂姐缪姗姗的房间,她是我大伯的二女儿,很漂亮却很会来事儿。大伯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女儿缪伊伊,二女儿缪姗姗和小儿子缪杰。我进去时,她正穿一身连衣裙子赤脚陪我弟弟在地下捏橡皮泥,长长的头发,中分,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秀气十足“你咋把头发剪这么短“
“奶奶带我剪的。”我这句话且是带着自豪的,七岁的我,不懂什么是好看不好看,认为这就是我这个年纪的发型。
而此时手上塑料袋的发糕被人一把夺走了,四岁的缪桐,也就是我的亲弟弟,正大口的咬着最大块的发糕。二姐也顺手摸了一块,大口的吃了起来,那时候的我家,还属于经济差的情况,所以家里能够给予的零食也就只能是一些糕点类的食物,但托家人的关爱,我们的童年并没有受一点点苦。
午饭前,大姐和缪杰嬉闹的进来了,他们时不时会来家里吃饭,不仅因为能和我们一起玩,主要还是奶奶的手艺真的很不错。奶奶戳了戳二姐“去再拿两幅碗筷”待二姐刚离开座位,缪杰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捏了捏缪桐的脸“矮个,你是不是又掉牙了。”
“爷爷,哥捏我。”缪桐胖乎乎的小手摸着小脸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别一来就动他,手痒啊。”家里五个孩子,三女两男,爷爷最宝贝的就是这最小的孙子了,虽说有些重男轻女的迹象,但主要还是因为弟弟是他从小带大的。
我们一家的关系,看着复杂其实一点儿都不复杂。大致就是在我出生后,家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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