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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主子,爷请您去东宫一趟。”
“爷醒了?”映月这才想起,她是从东宫私自出来的,丢下他一人,也不知现在如何。
疾步匆匆来到东宫,那两名丫鬟并未跟进去,映月刚跨入内殿,一眼便瞅见衣衫不整跪在地上的女子。
“雅芳。”她欣喜认出,刚要上前,便觉不对劲。
玄烨脸色深沉,银丝转为墨发,身上的寝衣还未换过来,女子就跪在他脚下,双肩微颤。映月迈起脚步,那一步,沉重极了,她不懂,雅芳怎会出现在东宫。
“你没事,太好了。”她来到玄烨身侧,朝着地上女子说道。
雅芳低着头,两手羞辱地紧揪前襟,不让里头风光乍现。衣裙平铺在身侧,弱不禁风。玄烨冷冷睨视一眼,薄唇轻启,“我再问你一句,你何时来到东宫的?”
“奴婢……”雅芳微抬起头,视线不敢望向映月,她艰难地咽下口气,坚定说道,“奴婢是亥时来的。”
亥时——
映月忽的,脑中一片空白,自己出去时已近寅时,若照她所说,呆在东宫整夜的,是她而非自己?映月蹲下身来,同雅芳平视,女子的眼中,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已经溢满泪水,抓着前襟的十指因用力而泛出苍白,眼中的愧疚更加灼痛了她的心。(注:亥时,为晚九点~十一点,寅时为凌晨三点~五点)
“映月——”玄烨望着二人后开口,“昨夜,我招了你侍寝,告诉我,我醒来时你在哪?”
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戳破
她百口难辨,目光渐露沉痛,那时候,她正同惜春满园子的找着雅芳,失落得将单膝屈在地上,映月脱下肩上披风环在她肩头,雅芳一愣,怔忡抬眼,“映月——”
一起经历过了患难,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好的姐妹。
当初从北荒营来到五月盟,她们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身后的男子,阴晴不定,真心难测,雅芳擅自进东宫已是死罪,若再让他知道她说的并非实话……
见映月久未开口,玄烨将眸子定在雅芳身上,“告诉我,昨夜,你是如何睡在我身边的?”
咽下口水,她强捺下害怕,照着心中想好的搬出来,“奴婢本有事想来东宫找映月,可是进入东宫后却并……并未见到有人,这时,奴婢听到内殿有动静,回爷的话,奴婢是不得已才进入的,爷说想喝水,我才敢近身上前,却不想,不想……爷竟将奴婢压在了榻上……”
毫无瑕疵,信与不信,就看映月是否将这自圆其说戳破。
玄烨同雅芳的目光同时落到映月脸上,一个,些微希翼,另一个,则满腹紧张,雅芳眼中的泪花迷糊了视线,全身因跪在冰凉的地面上而颤抖不已。
“爷,妾身……”映月转过头去,对上男子,“妾身昨夜有事,在您歇下后便回了东苑。”
一语锤落,或许,他们本该是有靠近的机会,可如今,那份微乎其微,仿佛走的更远了。
玄烨正起身,阴肆的目光紧盯她转向一边的侧面,雅芳显然松了一口气,身体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好!”男子邪魅启音,拉开的薄唇,笑声却不自觉令人发憷,寓含讽意,他瞅向雅芳,漠然问道,“昨夜,我碰你了么?”
男子的声音冰冷如水,雅芳深知,在他清醒之时,自己休想玩弄她的那点小伎俩,“爷只是搂着奴婢睡了一晚,并未有其它行为。”
玄烨不再言语,伸出的手臂穿过映月肘弯将她拉起来,他大步起身,并不介意身侧二人,褪下寝衣后便取过藤架上的长衫。映月知道园中规矩,她碎步来到男子身侧,柔荑刚抚上那件衣衫,就见玄烨侧身闪开,语气恶狠狠说道,“用不着你!”
温暖的寝殿,在大开的殿门口有几道凉风而来,雅芳瑟缩下,抬起头来,男子已站在她跟前,他居高睨望,态度恣傲,“以为上了我的榻就能爬上枝头?”他一声冷哼,忽又改变主意,“呵——姐妹果然情深,既然如此,我就将你留在东宫伺候我,侍妾,你不够格,就做个寝婢吧。”
男子话说完便昂首而去,映月随即抬眸,只见那旭日东升耀眼,在他的双肩处层出金晕,细碎点点。雅芳屈膝起身,将衣衫拨弄整齐,听到嘤嘤的啼哭声,原先站在殿门口的女子旋身,目光清冷地睨着她。
“雅芳,不要让我看见你的眼泪,”映月上前,并将她手中的披风接过去,“那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别人。”
“我没有怨,”雅芳失口否决,“映月,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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