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淑懿执着绢子,按一按描画精致的眉角,笑道:“妹妹不要生气,今日之事,怪不得端贵人——要怪,就怪姐姐我办事不周全,故而使妹妹生了误会!”
她这话一说出来,整个院子里暗暗升起一片惊奇,只是谁也不敢出声罢了。奴才们等着看三位小主的热闹,恭靖妃满头的雾水,端贵人连哭都忘了,只愣在那里,不知道淑懿会怎样帮她脱罪,就连云珠皎月这两个心腹宫女,也不知自家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淑懿在周匝的一片出奇的静寂中,咯咯笑了两声,道:“是这么回事儿,妹妹还记得前一阵子端贵人妹妹久病不愈的事吗?”
恭靖妃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心想这个当口,贤妃提及那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她本就在端贵人久病的事情上,做过手脚,此刻做贼心虚,偏又没有皇后的心机深沉,所以此时听贤妃乍一提起,红润的脸色都不由变作灰黑,淑懿一见此状,不由暗暗好笑,不想她这一句话,倒逼得恭靖妃露出了马脚。
淑懿接着借题发挥的往下说,笑道:“那时端贵人不过得了一点寒热之症,何至于大半个月都不能痊愈呢?本宫虽居于承乾宫养胎,心里却着实为端妹妹着急,想着皇上素日也是很喜欢端妹妹的,她这一病,可就不能侍寝了!若叫皇上不如意了,岂不事大!”
淑懿一壁说,一壁观察恭靖妃神色,见恭靖妃只是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低低应承道:“这也是!”
淑懿唇角微扬,又笑道:“因此本宫就怕端妹妹得病是小,可别是她年纪轻,眼睛又净,瞧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致久病不愈的吧!”淑懿故意在那“不干净的东西”上放重的语气,果然见恭靖妃眼角斜飞着,只是瞧着卷花檐头下,挂着的一盏细绢绘彩宫灯,淑懿又笑道,“我便遣人去问候了一声端妹妹,谁知端妹妹说,以往在娘家时,也曾生过这样一场病,久病不愈之下,家里便为她招了一位萨满法师来看,法师说端妹妹须变一变屋里的风水,叫她在床头上置一块绿猫眼儿宝石,果然后来就好了——本宫听了,想着再好的猫眼儿宝石,哪及得上皇上赏赐的东西,沾着圣恩和灵气儿呢,因此就从本宫的石榴镯上拆下了一块猫眼碧玺,给端妹妹放在妆奁里避邪!后来可不是这病就好了么!端妹妹本说病好了就还给本宫的,可本宫想‘病去如抽丝’,倒底还是仔细些才好,就叫端妹妹多拿几日,等好得彻底了,再还回来!”
这一篇话儿说下来,莫说恭靖妃瞠目结舌,就连端贵人也是难掩惊异,到底她也不是个太过木讷的,待想了一想,便知道贤妃的意思了,感激之意如温泉汩汩,涌上心头。
恭靖妃想想又觉不对,指着端贵人道:“若真是如此,那本宫审了她一晚上,她怎么不说?”
端贵人重重向地下磕了个头,泪落如雨道:“嫔妾感念贤妃娘娘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永世不忘!只是那石榴镯本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娘娘为了救嫔妾性命,竟拆下一颗来给嫔妾镇宅,虽是仁心厚义,可是叫皇上知道了,只怕会怪贤妃娘娘辜负了圣意,嫔妾就算枉担了这偷窃的虚名,再不能叫娘娘因我而受牵累的!”
淑懿舒心一笑,端贵人把她原先准备好的说辞替她说了出来,倒是更显得真实可信了,遂唤过云珠来,笑道:“云珠,还不快把那只石榴镯取了来,给恭靖妃看看!”
恭靖妃叫淑懿这么一绕,给绕得晕头转向,到现在还拎不清,因此也不阻拦云珠,只由着她去承乾宫取镯子来。
那一对金镶宝石碧玺石榴镯,既然是连城之宝镶嵌而成,镶工自然是极复杂精致的,若不是云珠先前在宫外时,跟着珠宝匠人学过些简单的掐刻镶雕,也难取下那颗宝石,因此云珠一听淑懿吩咐,便知此意,忙忙地回到承乾宫,拿过小银箝子,就聚精会神地试着取下宝石。
虽说耽搁了些时间,总算是把宝石完好无缺地取了下来,又急忙把镯子包在樱红绢子里,带到永和宫来。
永和宫里,众人攒聚院中,却一声咳嗽不闻,恭靖妃见淑懿挺着个大肚子,怕她万一在自己宫里有个三长两短,她这个主位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忙叫人取了一只湘绣双凤绣墩来,请淑懿坐下,她自己却是立在廊沿儿底下的,也不敢坐一坐。
少时云珠回来了,打开绢子,给恭靖妃一看,果然那镯子上是少了一颗宝石的,恭靖妃的脸儿都黄了,愣怔了半日,才略略缓过神来,想起若依着淑懿的说法,端贵人妆奁里的猫眼碧玺,就该是淑懿的,难道叫她把好不容易向皇上讨来的碧玺,再拱手交给淑懿么?可她左思右想,终究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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