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4页)

热腥臭的血液从额头上流下,我才发觉又增加新的伤口。“

双手加上力道,他将她收得更紧更密。什么道理啊?!谁规定父母有权对子女残厉?

“还痛吗?”事过境迁,问这句话没意义,但……痛,在他心里。

她拨开额上刘海,让他看看旧伤疤。

他的食指抚在上面,些许的温度,暖了旧疼痛。“你没有缝是吧?否则它不会是一整片。”

“谁想得到伤口该缝?我满脑子想的是同学的嘲笑、是老师不屑的眼光。

他们可以打我的,因为他们是父母亲呀!只要打在同学看不到的地方,我不会有意见,可……这么明显的伤口,我哪里藏得了?

我气疯了,我出门诅咒他们,要他们快点死掉,听到我的恶言,父亲抄起扫把,狠打我一顿,那夜,我连拖鞋都没穿好,就逃出家门。“

“然后呢?”

“回到家时,邻居和消防队员挤在门口,从他们口中,我听到爸妈被火烧死了,焦黑的尸体盖着白布……是我的诅咒害死他们,他们一定很生气、很不甘心……

“不是你的错?错在他们选择这种方式生活。”

“不,错在我?从那个时候起,我再无法开口说话,只要出声,我的喉咙便像火烧灼般疼痛,我很清楚,这是惩罚,老天爷在惩罚我的不孝。”

这是她不能开口说话的主因?

一个家庭悲剧,一个不欢愉的生命,他不懂世间男女,为什么不爱孩子却要制告新生命?

“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说话,是因为心里的伤口太沉重,它们结不了疤、愈不了口,一年一年长大,你的心仍是那个允满恐惧与罪恶的小女孩。”

“我不这么想,我认定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听见我对父母亲的大逆不道,这是我该得到的惩罚。”

捧起她的脸,晁宁不喜欢她的论调,他认真说:“错了,喝醉酒的人头脑不清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的死亡,是他们选择用酒精结束自己,而你不能说话,是因为你选择用沉默处罚自己。认真想想,你恨本没做错,你不该剥夺自己的快乐。”

“我几乎忘记快乐是什么滋味,只能从画画里面获得短暂的满足和宁静。后来,我被送进孤儿院,认识一群和我同样可怜的孤儿,我总算交到朋友。

我记得有两对想认养孩子的夫妻到孤儿院,他们在办公室里和院长洽谈,院里的十岁小女生都到院长室前排排坐,我没去,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获得快乐及幸运。“

晁宁浓眉皱起,隐隐约约的记忆被挑起。

“你没去排队,你去了哪里?”他的声音中有了期待,至于期待些什么,他自己也不全然明白。

“我在后院画图,当时有一个大哥哥……”

她笔下字句一点一滴勾动他的回忆,一幕场景尖兀跳出,他惊愕,然后更多更多他早巳遗忘的场景被拉近。

金黄色的午后,和煦的阳光洒落、嬉闹的顽童、安静的女孩……他无法理解十岁女孩的忧虑,于是坐下来,告诉她有关于蒙马特的美丽……

女孩的画笔每枝都短得难以握牢,她不发一语,看着他画画时,眼里有着崇拜与赞叹。

倏地,晁宁猛然坐起,在看见她手中写出“他们挑走了我最好的朋友袖乔”那句时。

“是你?!”

他的问话暂停程黎的笔,她抬眉,不解地望他。

“我给你修改过一幅画,一幅满足金黄色油菜花的图画,对不?”

“你是……”怎么……怎么可能?!她发傻,双手微微发抖,娟秀字迹沾上泪痕。

“我寄了许多蜡笔、色笔、水彩、粉彩给你。”

猛点头,她的手抖得更凶了,她实在不晓得如何解释缘分这种东西。

“袖乔回去找过你,院里说你被领养了,她回来时,连哭了好几天。”这件事不仅让袖乔伤心,也让他沮丧,他总在画画时想起她的眼眸,想起他们的不长的午后相处时光。

“我让一个老医生收养,他对我很好。袖乔呢?她好不好?”

这是缘分或是注定?绕过地球大半圈,他们竟在异地相熟悉?!

打横抱起她,晁宁将她嵌在自己身上,原来爱她是他人生的必经途径。

“嗯,她是个大学生了,长得亭亭玉立。你知不知道,当时他们把资料册递给我,我想领养的人是你,但他们说你不适合,我没多说话,走出院长室,在孤儿院后面见到你。”他急急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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