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抱怨在长吁短叹中告一段落,就只差没说清楚讲明白,他的独生爱女温喜绫,仍是整个苏州城的滞销货。

“那薛家姑娘认了您做干爹,他们的娃娃,自然也算您的外孙,温老大这么想,不就心宽了吗?”

“那可不一样!”温海不依的摇头。

“再怎么着,喜绫儿也是我温家唯一的骨肉,薛丫头再怎么孝顺,她的娃娃终究不能姓温呀。”

说到底,还是传宗接代的执拗,方昔安只好从另一头劝。

“说不定,喜绫儿不嫁人也是件好事……”

“你这什么话!好好的姑娘不嫁人,像什么!”温海怒道。

“我还没说完呢。”被喷得一脸唾沫,方昔安委屈的拭脸。

“不嫁人,一辈子陪着温老大,孝顺体贴温老大,也是件好事。”

“陪我干什么?!老子好手好脚、身健体壮,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成问题。她一天不嫁人,就一天惹是生非,这么下去,老子才会短活三十年呢!”

“可是……”

“没可是了。小方啊,你就好心一点,替我盘算个主意嘿。”

“但是……”

“朋友一场,我都这么求你了!”

“不过……”他仍在死命挣扎。

“有客人啊!”爽朗的声音如旋风般绕进船舱来,方昔安抬眼,站在眼前的,是个身形清瘦的少年。

少年睁大眼瞪视他半晌,哈哈一笑,完全一副熟稔口吻––

“哟!方昔安,是你呀,咱们好久不见啦!”

打完招呼后,便毫不掩饰地张嘴哈了个深及喉咙的大呵欠。

方昔安自椅子上弹起又落下,是惊叹,也是惊骇。几年前他认识的温喜绫便是这副模样,说实际点,除非她再投胎做人,要不然,以她那清秀的五官,无论再如何妆点打扮,也无法跟绝色这两字沾上边。

但昔日初识她时,那言行举止起码还有那么丁点儿丫头似的刁钻可人;这几年来,她的身量抽高,圆圆的脸蛋也拉长了些,但姑娘家面对男人应有的羞涩与温柔……方昔安不自在的垂下眼,无关风度,他必须实话实说––这会儿见到的温喜绫,完全是个男人了。

“久违了,喜……,喜绫儿。”他结巴的说。

“哎!好说好说。”

“你昨晚去哪儿?”温海横眉竖眼的问。

“我在阜雨楼。他奶奶地一夜没合眼,真是累死人!”她伸个懒腰,一鼓作气跳上椅子、盘起腿,坐定后立刻像散沙似地摊平。

这完全像男人的粗野动作,再一次吓住方昔安。

“又是那个姓梁的寡妇!”温海吼道。

“人家两天前又生了个娃娃,你这老头什么时候听过寡妇生娃娃了?”

“就是寡妇生儿子,才不正经!”

“我的朋友,你哪个中意?”不知是不是没睡饱,温喜绫看起来虽是懒洋洋地,但回应温海的声浪可不小。

此情此景,如一枚火药同时炸开三年前的记忆,方昔安暗自叫苦,但双脚却是牢牢钉在地上,寻不着能开溜的理由。

“就是那些不正不经的朋友,你才变成这副德性!穿衣说话没一件象样。你跟薛家丫头也算手帕交,看看人家如何温柔贤德,你心里头就没半点想法吗?”

“她是她,我是我。你不高兴,自己跟她做手帕交去,关我屁事!”

“关我屁事?!你这不肖女,跟你老子这么回话,不怕天打雷劈!”

“劈死我倒好!懒得理你!”她恼火地跳下椅子,甩门走了。

看见温海满面挫折,方昔安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他抬眼瞪着舱顶,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温老大,我真的该走了。”

“看她的样子,你有什么想法?”

“啊……?”方昔安张口结舌。他能有什么想法?人家姓温,又不姓方,方昔安心里恼着,但嘴里却像是塞了黄连,只能苦笑。

“半年前,我底下一个伙夫喝醉酒与人起了争执,对方吃了闷亏,私下找了一伙人,约在城西要报仇,两方人马一见面便打了起来,我听到这消息,马上就去处理。”

听着温海突然把话转了向,方昔安的心思也跟着绕开。

“帮主不是曾经明令,翠湖帮众个人的私怨不能动用众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温海不耐地切断他的话。“我说的重点不在这儿。对方人手可比咱们多上一倍,但我没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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