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 (第1/4页)
素以怔怔道,“万岁爷要去探望的就是当初的太子爷吧?难怪微服不带上侍卫呢!那叫他们父子反目的是谁?难道是太后?”
长满寿做了个“你终于聪明一回”的表情,素以知道了寒浸浸直发虚。这么说来要把她送人真有根据了,要是那位前太子对皇太后还有旧情,拿她来慰籍他寂寞空虚的心灵,也十分的顺理成章。她傻了眼,是不是万岁爷恨她不知趣儿,有意的难为她?她不是想回乌兰木通吗?就叫她围着蒲团打转,还叫她没名分,让她知道厉害。
哎呀这招可太损了!她搓着手看长满寿,“您瞧真有这可能吗?寺里也有规矩啊,和尚收个大姑娘,这不成笑话了吗!”
“笑不笑话的……”长满寿也迟登,最后把手一挥,“看造化吧!”说完了抱着拂尘往腰子门上去了。
素以站着发了会儿呆,照长满寿说的那么看,不带别人就带她,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她回身看书房方向,四椀菱花门镂空的间隙里有皇帝缓步而踱的身影,她垮着肩长吁一番,虽然那位太子很可怜,要叫她做替身侍候左右,那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的。
皇帝在承德逗留的时间有限,要抽出时间来上普宁寺,就得快速把手上的政务办完,自然又是一夜未歇。第二天从书房里出来,素以还在挨墙打瞌睡时在她肩上拍了下,自己披着鹤氅往山庄大门方向去了。
她慌忙跟上去,到了丽正门外看见有辆小而精的马车停着,皇帝接过侍卫手里的马鞭,冲她使了个眼色,“上车。
她手脚并用爬进车厢里,看见皇帝跃上辕,手里蛇皮鞭一挥,马车就驶上了宽阔的御道。她趴着围子朝后看,果然没看见有旁人随行。再瞧皇帝,换了常服坐在前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挑起门帘问,“主子不带侍卫,万一遇上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
皇帝说,“我的拳脚功夫虽不高,保护你绰绰有余。”
这话撞进她心里来,做皇帝有成千上万的人用命来维护,几时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呢!他说可以保护她,她觉得受宠若惊,“主子放心,遇见强盗,奴才头一个冲上去替主子拼命。”
他嗤地一声,“有你这份忠义,朕心甚慰。”
她靠在车门上喃喃,“其实奴才虽然是个女的,奴才腔子里的心是火热的。遇上事儿,愿意为主子披肝沥胆,真的。”
皇帝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是吗?火热……没看出来。”
她踯躅一下道,“叫主子驾车,奴才过意不去。还是主子和奴才换一换,您一夜没睡,再这么奔波……”
“身子要受不住的。”他自然而然接了话茬,“爷们儿家,没你想得那么金贵。我做阿哥的时候走四方,带着长随住窑洞钻柴垛子,也吃过不少苦。做了皇帝,不过是身份不同,人还是这个人。我额娘也说过我皮实,和那些娇养哥儿不同,千叮万嘱让我做办事阿哥。我那时候年轻,不懂得那些。现在回过头来瞧……”他说了半截顿住了,说顺了嘴,忘了那晚下的决心了。
两个人一时无话,就这么缄默下来。素以看着皇帝的背影,听他口口声声的说“我”,不像在宫里那样立在云端上,倒像平常人家的公子爷,高贵里还带那么点儿人情味儿,让人觉得可亲。
心思杂乱间车轮滚滚,从南山上去,兜个圈子翻过山顶,普宁寺就在北边的山坡上。不同于中原寺庙风格的建筑群,普宁寺确切来说属于藏传佛教的黄教,是座标标准准的喇嘛庙。皇帝进山门照旧拈香,没了排场,打扮又随意,混在人群里除了轩昂些,也就是个普通的香客。逮住个喇嘛打听青崖上师,那喇嘛双手合什前头带路,到了喇嘛塔前请他们稍待,便退身去寻人了。
素以在边上侍立,心里感到忐忑,也不知道长满寿说的准不准。自己又琢磨起来,黄教喇嘛是四宗里唯一不准成亲的,万岁爷要把她送给他哥子,那是破坏人家修行,分明就是害人啊!不安归不安,她还不忘左顾右盼。这地方景致真不错,开阔地,有树有塔有石佛。林间的松风一阵阵袭来,受得住那寒气还是很惬意的。她抚抚胳膊,在他背后试探着,“主子,您过会儿会带我一块儿回去吧?”
皇帝没有答她,从石桌旁站起来迎上前。素以探身看过去,原来甬路上来了个人,穿着赤红的喇嘛服,两条膀子裸/露在凛凛寒风之中。那身肉皮儿实在是白啊,和喇嘛服一对比,竟然穿出了独特的味道。
渐渐走近了,她暗里一叹,真漂亮人儿!喇嘛同和尚不一样,不一定要全剃光,这位上师就留着短短的头发茬子,清爽干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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