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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其其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伯颜贴木儿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卸掉了心头的一副重担,可是眉头却紧拢在了一起。“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应承此事?”
其其格从丈夫的手中接过了那酒盏放到了案几上,甜甜地笑道:“想来应该是夫君您的大义之言打动了他吧。”其其格一口标准的汉话,便是对自己丈夫的称呼也用的是汉人夫妻之间的称呼。
“或许吧,可我心里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伯颜贴木儿冲自己美丽温柔的妻子笑了笑,可一想到朱祁镇离开时那冷冽如刀的目光,还有那绝决的背影眉宇之间的疑虑却怎么也消散不掉。
“来人,告诉脱尔逊,给我看好大明天子,若是天子有丝毫异动,即来报我,另外……天子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要他的脑袋。”
“大明天子真的应下了?”也先一脸的惊喜地站起了身来,目光中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哈哈哈……长生天保佑,长生天保佑啊!”
小心侍候在也先身边的喜宁第一个拜倒在地,一脸喜色地大叫道:“恭喜太师,贺喜太师,那大明的帝都已然唾手可得矣。”
帐中的那些瓦剌大臣和将军们皆不由得露面喜色,贪婪的目光与表情就像是一群想要厮杀掠夺一切财富的暴徒,欢呼雀跃声此起彼伏。
伯颜贴木儿不禁皱起了眉头:“兄长,我担心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大明天子应该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您觉得呢?”
伯颜贴木儿这话一出口,营帐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也先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深思之色。“二弟言之有理,那天子性格刚强,今次为何答允得如此痛快?”
“莫不是那大明天子怕我瓦剌多伤大明子民的性命,才答应得如此痛快。”赛刊王挠了挠头皮问道。
“大明天子仁厚,这倒也是,咱们这一路行军,若是稍有与大明百姓冲突,他必定要站出来说项,若说是为了那些百姓……”也先点了点头,一脸的认同。
这个时候,那喜宁忍不住又站了出来卖弄道:“太师言之有理,其实朱祁镇愿意不愿意都无妨,如今,那朱祁镇在我瓦剌之手,去不去说降京师,自然是由不得他。”
“再者,只要将那朱祁镇押到京师城下,只要那些明见其天子为我瓦剌所擒,必会士气大泄,到那时,太师领我瓦剌数万精锐,挥师相攻,那些守城的明军,必定会如土鸡瓦狗一般,不足道哉……”喜宁说得满面红光,就连手指都习惯性地捏起了兰花指在那晃悠个不停。
看着喜宁这个死太监我们瓦剌如何如何,有几名瓦剌大臣倒是听得满脸喜色,频频点头,可更多的瓦剌重臣却都表情越发地难看,目光里边透着不屑与鄙夷,更别提越来越敬重朱祁镇为人处世的伯颜贴木儿。
“住口!”一声包含着愤怒的低吼回荡在大帐之中,把那还在那滔滔不绝描绘着瓦剌大军美好前景的喜宁给吓得打了个激灵,愣愣地看着那踏步走到了跟前,怒目而视的伯颜贴木儿。
“……平章大人,您这是?”喜宁看到伯颜贴木儿那双险些喷火的眼睛,不由得心头一寒,赶紧伏低了身形,小心翼翼地道。
正听得眉飞色舞的也先也不禁一呆:“二弟你……”
伯颜贴木儿虽然算得上是蒙古人中的文化人,可骨子里头那种厌憎分明的性子终究不是几本四书五经就能磨得平顺的,当下就一脚先踹得那喜宁向他滚倒,竖眉怒喝道:“放肆!大明天子终究是一国之君,我与兄长皆敬之,岂能容你指名道姓的呼喝?”
“平章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知道错了,望平章大人饶命,太师饶命……”喜宁哪里敢跟伯颜贴木儿计较,听得伯颜的喝问,知道自己急于把自己当成一名瓦剌优秀国民的心思太过了,强忍着腹如刀绞的疼痛,一个劲地在频频求饶不已。
第二十七章 八十一年的轮回
也先也察觉了些什么,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欲动脚的伯颜贴木儿笑道。“好了二弟,莫要为一个区区的太监气坏了身子。小小的太监,不知礼仪尊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宁,还不谢过平章大人的不杀之恩?!”
喜宁哪里还不明白也先这是在为自己开脱,暗松了口气,语气更加地谦卑。“多谢平章大人不杀之恩,小人愿肝脑涂地,以报效平章大人和太师。”
伯颜贴木儿冷着脸,双目死死盯着这个像条癞皮狗般趴在地毯上的太监,半晌才松开了握住腰畔弯刀的大手。冷哼了一声:“若非是看在我兄长的分上,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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