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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是侯府公子,靠着父荫,自然大树底下好乘凉。可是朝代更迭,他父亲与沈由仪老亲家两个,都坚决不再出山。不仅侯府的名头没了,朝中势力也随之土崩瓦解。展落白现在要出头,可不只能靠自己了?
请了罪,他趁众人尚在调整之际,出列启奏:“臣有话说。陛下亲迎皇后之事,虽无先例,但是无论祖宗法度,抑或历朝历代,亦从未有明文规定禁止此事。”这话其实是诡辩,这事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怎可能写在明文里?再说了,萧栖迟是开国皇帝,也没有个祖宗法度。
但是他说得铿锵有力,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倒把众人唬住了。
“臣以为,陛下亲迎皇后,正彰显了万岁亲民之心,也让京城百姓得以瞻仰天家威仪和真情。”
“爱卿言之有理。”萧栖迟立马加以肯定,未免众官员反应过来,又起口舌之争,他转换话题到:“朕深知众爱卿忠君爱国之心,但是如此不顾及身份,岂不殿前失仪?”语气一严厉,文武百官只得眼观鼻鼻观心,闭嘴做反省状。
萧栖迟对展落白今日在殿上的表现颇为满意,心里便记挂着要再考察考察此人,若是得力,以后自当重用。
散朝后,文武百官鱼贯而出。祁年慢慢掉在后面,出了金殿,脚步一转,没有出宫,却是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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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的大桌案上铺了一整张画。萧栖迟站在那头,一见祁年到,便招手:“你来这边看。”
祁年走进一看,不是画,却是地图。
大至叠嶂峰峦,河流湖泊,城镇乡村,细微至一沟一壑,城门方向,尽皆在录。萧栖迟手指点在地图上:“这几年,我一直派人走访于西北一带,从我朝边境至北蛮、西维,绘制了这张地图。你看,细致之处,连山野人家都在上面。”
祁年很是震惊。他带兵这些年,第一次见到如此详致地图。有了这个,行兵打仗真是如虎添翼。但是绘制这样的地图,想来极为不易。这得是多细心又多坚韧的人才坚持得下来?
他不禁打量了萧栖迟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栖迟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想到的似乎总比别人多一些,远一些。这大概就是,为何自己愿意以身犯险,跟着他打天下罢。
萧栖迟指着北蛮境内的大片草场说道:“这一片草场与我朝相连,中间并无任何屏障。是以多年来,边境百姓饱受骚扰。但是你看,这里……”他指着一片山峰道:“这里峰峦叠嶂,林木参天,是天险之地。若将北蛮赶去这边,日后即使他们想进攻,也受天险所阻。”
祁年望着萧栖迟所指之地,离本朝边境有千里之遥。这一去,必是百战难回。
他只觉豪气上涌,马上建功,征战四方的意气直冲云霄:“陛下放心,不破楼兰终不还。”
萧栖迟亦是豪气干云地一笑,指着较低的一侧山峰道:“待你得胜而归,朕要在此处修一条路,再在这头筑一座城,就以你的名字命名。日后要在这里与北蛮通商。他们抢,无非是因为缺乏物资。若以北蛮骏马、宝石换我朝丝绸、生活器具,俱有利矣。战火也才能最终平息。”
祁年没想到萧栖迟已有这样完整的谋划,心悦诚服道:“陛下英明。”
萧栖迟嘿嘿一笑,顺口问起:“你去远征,家中如何?你夫人她可松动些了?”
祁年叹了口气,低下头,摇了摇,说道:“她执意出家。为此,我在家中建了座庵堂。她在里面带发修行。她……”祁年有些无奈,又有些伤心:“就是这么个执拗性子。”
萧栖迟也叹了口气,只得说:“再过些时日罢……”
祁年要告辞时,萧栖迟刚好想起一件事,嘱咐道:“待你凯旋而归时,记得取道西维。吓吓那只老狐狸。”
祁年闻言,看着萧栖迟眼中促狭之光,回以一笑。
萧栖迟拍拍他的肩膀:“你准备准备,过完年就出发。”
第90章 日子在继续
祁年走后;萧栖迟在御书房又见了些人;分派登基以来的几件大事。
首先是朝中人手不足。一些人辞官归隐,还有一些人不能用,急需补充些新鲜血液。萧栖迟便下旨开恩科。再则着人丈量全国土地,查看历年税收。三则网罗文人,给自己歌功颂德,塑造形象。
事情总是做不完的。
他正埋首故纸堆时,太监魏公公进来禀报:“御膳房已经备好了晚餐;陛下几时享用?”魏公公从前可不是当这样体统差事的。因萧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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