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阳火附上,那人却丝毫不动,风情流转的双眸中尽是笑意绵绵,那些符纸在他的四周浮动,升腾着炽热的焰火。
道人拂袖,无数红线散出,隔着方来存缠上那人白衣,“你这妖孽,胆敢抵抗,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紫衣冷而轻蔑地看着道人,“真是不自量力。”
“妖孽!”两岸百姓开始怒骂起来,“凤舟失火定是你所为!”
不,不是这样的。
薄情,快走,快走。
花葬跌倒在地,“薄情。”她哀哀地看着紫衣,“那么现在呢?”
“那人没有命令。”紫衣没有看她,只是冷冷答道。
花葬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河中,水流瞬间将她淹没,她拼命使自己浮起,一边靠近那人,用尽毕生力气。
薄情,快走。
岸上的紫衣女子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男子仍是微笑着,轻轻踩上那些红线,阳火瞬间熄灭。
众人惊呼。
远远地有一长须尽白的老者看了看早已焚毁的凤舟,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世人愚蠢,此人又岂能是妖!”
道人皱眉,再次燃起符纸。
薄情,薄情,花葬拼尽全力向那人靠近。
男子微微蹙眉,仍是不减风情,白衣拂却,符纸尽落,道人喷出鲜血来。
“紫衣。”
“是。”紫衣女子颔首,素手挽动,花葬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回了岸上,“待着别动。”
紫衣冷冷吩咐后便飞身去了对岸,掐住那道人咽喉,声音冷冽,“永别。”
道人顷刻化为青烟。
两岸百姓惊恐地四散逃走,一片混乱。
男子笑着回眸,“花葬,你不跑么。”
花葬的心,就那样窒息了。
飞花四起,长安城里像是刮起了血色的风,美到极致。
花葬抬眸,看着那人,“薄情……”所有的话语凝塞在此两字里。
薄情,我不会再逃。
即使永无地老天荒,也要等待烟花开散一场,记你当年模样。
她曾怯懦,卑微地沉默,可她不会再逃脱,哪怕浮生皆过因缘错。
那人仍是笑着,声音低沉,却温柔,带着细微的悲伤,“你想要回来了么。”
所有的情怀压抑在心间,花葬无法回答那人问题。
原来,你自以为有很多话要对那人说,当你真正与他相逢,所有的话语,都只是说不出口的多余。
她低了头,温顺,又固执。
“紫衣。”男子在岸边站定,笑着唤了一旁女子。
紫衣女子低眉,“是。”
素手挽动,有幽紫的光自她掌间溢出,符上花葬额头。
花葬没有反抗,那人要除去她今日的记忆,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只是想见他一眼,他却任何希冀都不给她。
残忍淡然地除去他在她心里逐渐清晰的容颜。
薄情,这是你想要的么。
花葬竭力忍住铺天盖地的悲伤,仍有滚烫的泪水坠落,将地上红花瓣灼烧褪色。
男子优雅地拂上散在唇角的青丝,眼眸中渗入了一丝复杂。
他转身,抬步走远,红花瓣在他周身飘散,他的长发与白衣纠缠成朦胧的画卷,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看着他一步步地走远,有什么在最深的心底叫嚣,可她,却记不起他的笑颜。
她不会记得今日与他相见。
唯一在她脑中挥之不去的,是二十年前的那个飞雪夜,他对她说,过来。
他抱起她,有奇异花香弥漫开来。
还有那一日,他为她停步时悲伤的回眸。
她怔怔地看着那人的走远,任突然而下的飞雪堆砌在她眉弯。
仿佛有低沉温柔的呼唤传来,花葬,花葬。
北归尘负手而立,“下雪了。”
寄晚书道,“陛下心中是没有诧异的罢。”
“没有?那人如此残忍,寄晚书,是朕错看他了。”
寄晚书微微俯首,“陛下无须自责。”
“只是朕,”他迷离了眼,“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相反,还忆起了过往的事。”
寄晚书恭顺地拱了拱手。
“晚书,是朕错了么。”北归尘喃喃道,目光越过船舷,凝望岸上素衣的女子。
寄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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