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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又迎来一个宁静的夜晚,位育宫的暖阁里,福临遍布伤痕的双手接过吴良辅呈上的紫檀木盒子,吴良辅才从喀喇城赶回来。

打开盒子,福临一颗颗数着盒中的黄绿色冰糖,来之不易的三十颗冰糖,如今还剩下二十颗,而且是仅存的二十颗。不会再有人制作出这样的冰糖,因为吴良辅已经斩草除根。

福临拿来先前的浅橙色冰糖,与这些黄绿色冰糖一同放入盒中,交给吴良辅,“去烧锅热水,把这些冰糖都化成糖水,然后倒弃,朕再也不想看见它们。”

吴良辅直呼可惜,福临不加理会,诡秘的笑容在他脸上飞扬,“没什么可惜的,一想到朕最最痛恨的人肝肠寸断,朕心满意足。”

吴良辅抱着盒子,满脸都写着万般不舍,福临出手拍拍盒盖,怒瞪冷目,“别怪朕没提醒你,胆敢抗令私自留下,朕若是发现,全都一股脑塞进你嘴里,听明白没有?”

吴良辅惊恐地连忙点头,福临立刻换上笑脸,“处理完这些冰糖,这个盒子就赏给你,你可是为朕立了大功。”

吴良辅跪地谢恩,福临在屋里大步几个来回,站定,神采奕奕,“吴良辅,给朕备好丧服,朕要为劳苦功高的皇父摄政王大办国丧。”

翌日,喀喇城来人禀报,皇父摄政王多尔衮薨逝于喀喇城,年三十九岁。

第228章 来是是非人,去是是非者

福临的执政并没有因为多尔衮的离去变得易如反掌,一路走来仍是荆棘丛生,可福临却从未觉得懊悔,斩开荆棘勇往直前,他总还能看到希冀的光芒在前方闪耀。经历无数次伤痛的洗礼,他依然努力在黑夜中修葺自己的坚毅。

只是,那为福临编织飞翔羽翼的美丽身影流星般转眼飞逝,熄灭了照明福临书写壮丽山河的莹莹烛火,回荡在黑夜中的幽寂与自责,一口一口撕咬着福临的心灵。

待吴良辅享用完美食,福临招呼他靠近自己,吴良辅抬起凳子眉欢眼乐坐到福临身旁。自打皇上亲政后,很少再对自己吐露心声,端敬皇后进宫后,自己就更是靠边站。

宦海浮沉不定,吴良辅好多次也面临岌岌可危,最后都还算是有惊无险。一则皇上念旧,二则坚定不移只认皇上是自己唯一的主子。

“吴良辅,你说说看,朕这辈子最恨谁?”福临问话时平心静气,倒像是说的别人。

皇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用皇上开口,睿王多尔衮连化成灰都还要被“识时务为俊杰”的投靠者们刨出来曝受风吹日晒、遭受百般羞辱,为皇上消气,可这些都比不过皇上自己为自己出气。

“一想到朕最最痛恨的人肝肠寸断,朕心满意足。”吴良辅清楚地记得福临当时说过的话。

不过,吴良辅可不是有话直说的人,回给福临的话可是有讲究的,“皇上,您是诚心信仰佛法的慈悲君主,您谁也不恨。”

前朝满汉大臣的居心迥异、宗室王亲的明争暗斗、后宫妃妾的争宠、皇太后的分权、宫中奴才的牟利,身为至高无上的君主,福临不得不面面应对、机智周旋。而吴良辅,只要琢磨皇上一人,就够他丰衣足食。

“严格说来,朕不恨济度,他还远不至于到朕痛恨的地步,可朕却破天荒给了他特别的待遇。朕原本以为,朕这辈子就用那一回,没想到气极之下,又再次反复一回。”

“吴良辅,”福临看向吴良辅,与应声抬头的吴良辅目光相对,福临的眼中冷刃飞过,“你给济度熬制的赐药,没自作主张怕济度吃苦添些甜东西进去吧?济度也是给了你不少好处的。”

赐死济度的…毒…药是吴良辅奉令亲自熬制,当时听到皇上指名赐喝断肠草,他也是非常震惊,但很快也就领悟过来。反正他对济度也没感情,死了反而无后顾之忧。

宗室王亲、满大臣们长久以来就一直讨厌他,就连太后也是对他欲除之而后快。谁让皇上一再废除满清祖宗家法,采纳了很多他提出的前明旧制呢?

皇上严令内监不得干政,他是真心不敢掺合朝政。任职内监总管,身为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他可不就是汉大臣们巴结的对象?那些心眼活蹦乱跳的前明大臣们依然保持着勾搭内监的老传统,白花花的银子送进他手里,充实他的腰杆,他渐渐觉得这就是他应得的。

皇上跟前转达一番汉官们的忠心,表达一下前明旧制的优越性,决定权在皇上,他何来本事主导皇上的思想。他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不是干政,而是那些顽固守旧的宗亲满臣们不好发作皇上,硬往他身上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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