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页)

“我”我坐起了身,喉结一上一下移动:“疼”

我摸摸头上的纱布,脊椎又麻又酸。上午游行的镜头,好像些记忆残片,一想起来,脑袋几乎要崩裂。

晓璇搓搓双眼,笑了笑:“疼就别想了。我哥,你的朋友,还有你的老师下午都来看过你了。”

“是么”

“假都帮你请好了。”晓璇嗔怪道:“你看你这个样子!”

“知道了。”我说:“扶我,上个卫生间。”

我撑着床沿,坐起身子。看着下面放着的鞋子和袜子,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种走路的冲动。

“真费力!”我扭动着身体下床,腿却不听使唤。可刚迈出一步,我的左脚就踩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右脚。”晓璇道。

原来如此。

我握住晓璇的手,好不容易艰难地挪到卫生间。虽然病房非常整洁,卫生间里头却异常脏乱:到处是细小的纸屑,垃圾桶里堆着纱布、棉块,发出一股熏鼻的恶臭,几条带着尾巴的长长的痰渍,顺着墙壁留下,浓密而粘稠,看起来像蝌蚪,纵横交错。

我捂着鼻子,可刚往里头迈进一只脚,随之而来的一阵眩晕差点没让我栽到马桶里。

晓璇慌忙将房间角落的轮椅推了过来,轮子在瓷砖上碾出一条黑色的蚯蚓般的痕迹。她的表情那么心疼,就像那天在小公园里安静月色下的她:“怎么搞的!小心点!”

我咧着嘴,看了看晓璇那异常疲倦的脸——那张脸上,是双通红通红的眼睛;不化妆的皮肤,粗糙的毛孔透着清晰的油渍;凌乱的头发随便一扎,没有丝毫的梳理。

晓璇朝我笑笑,用毛巾抹了把脸,拍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到轮椅上:“明天还要做CT,检查是否颅内出血。所以你呢,这几天要去哪里散步,要干什么,都得经过我同意,懂不?你就好好在这里养伤,老老实实呆着别动。”

我点点头,问:“对了,徐总他没事吧?”

“他说他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躺在这里的,估计就是他了!他只有一些皮外伤,没事。放心吧。”晓璇指了指床头:“诺,那些都是他送的水果。等你康复以后,他要亲自给你接风洗尘。中华餐厅玻璃被砸碎的那些事情就算了,也就百八十欧的小事。”

“是啊,百八十欧的小事”我看着那一袋袋水果问:“他这么关心我?”

“他叫你好了以后,务必去找他。强调很多遍了。”徐晓璇将鸡汤轻轻哈了气:“这些水果,既然送了,就收下呗。”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医院呆了两天,也跟徐晓璇呆了整整两天,终于没什么事。当我把头上的纱布丢进垃圾桶里,算是彻底康复了。

签离院通知的时候,第一个打来电话不是淑君老师,不是爸妈,而是徐总。

徐总说,住完院的人都要补补身子,免得留下后遗症。尽管我百般推脱,他的坚持却让我无法抗拒地走到了16区。

16区中心,寸土寸金。

在这样风光无限的地方,能又这么一处高雅的属于自己的会所,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儿人潮汹涌,雄伟豪迈的凯旋门近在咫尺,低头是芸芸众生,抬头是风光无限,将整个巴黎尽收眼底。会所里装修奢华,镜面天花,清新淡雅的灯光在空气中流转。墙壁上还装裱着些古朴高贵、简约精致的中文字画。墙头还摆着些佛龛,上书 “唵嘛呢叭咪吽”、“南无阿弥陀佛”等,熏香袅袅,古色古香。

见我的到来,里头围桌的人群就像打了亢奋剂,欢腾起来:“来来来,坐坐坐!”

徐总漠然而熟练的客套挂在脸上:“互相介绍下。在座的都是我朋友,都是人才;这位是我白杉,现在我中华餐厅实习。他可是我的校友,在读硕士预科。也我弟弟徐建的同学,我妹妹徐晓璇的男朋友”!

男朋友?!

“噢,不”

未等我的“不”字脱口,人群却已纷纷提起杯子:“厉害厉害!幸会幸会!”。

“都在西方世界了,还这么腼腆。”徐总笑笑:“留学,真好!年轻,实现自己理想的途径。当年我也想留学,但是根本没空。”

“可您不是我的”

我还没把后面的“校友吗”三个字说完,徐总却将酒杯举过胸口道:“前几天是我向你们老师淑君老师建议,巴黎公会才向大使馆申请了游行。没有我,工会哪有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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