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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彥川眼看著自家大哥的嘴唇都發白了。

他沉聲提醒:「你再多說一句,你大舅舅心臟病就要犯了。」

……

北海剛下過一場雨,廊檐上一串串雨珠落下,拍打在芭蕉葉上。

它彎了彎身,風又裹著它拂起,又看它被雨珠再次敲打,周而復始。

溫漫坐在片場裡背誦台詞,她慵懶地靠在小寧的後背上,一遍遍默讀著台詞。

她在a組,b組正在補宋祈恆的戲份,趕上了這場雨,劇組上下都忙亂得很,爭取在雨停之前把戲拍完。

北海多雨連綿,根本不需要準備人工降雨。

這是在北海的最後一場戲,溫漫的造型更近於中年婦女的扮相。

她面容滄桑,鬢角的白髮幾乎要遮擋不住,彼時的江潮笙也不過三十二歲,原本清純的模樣早已不在,有的只是眸中的那一片灰濛濛、霧蒙蒙。

在整部電影中,宋祈恆所演的荊思舟戲份並不多,基本全部堆疊在了上半部分,而後則是活在江潮笙的夢境與幻覺當中。

對於荊思舟和江潮笙的故事,劇本是這樣寫的。

江潮笙如願考上了北京大學,可荊思舟沒有。

他就像是一道極光一樣,突然消失在了北海。

江潮笙等了荊思舟八年,每一年她都會回北海打聽荊思舟的下落,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

最後在生活和家庭無奈地壓迫下,江潮笙選擇嫁給了自己不愛的丈夫。

她本來想再等等自己的alice。

的江潮笙生活依舊是一團亂麻。

丈夫是北海當地的暴發戶,家裡有錢以後定居在了北京。

只是每年都會有一封無名的信寄往江潮笙在北京的家中。

裡面是一張沒有附屬地的明信片,有的是山,有的是水。

出軌、家暴,幾乎占據了江潮笙的整個婚後生活。

整部電影都採用了灰色格調,只有在海邊那場戲的夜晚,周圍才璀璨起了霓虹燈。

斑斑傷痕遍布了江潮笙的全身,直到丈夫將她毆打至流產,來自於小縣城的父母也勸著她:「男人嘛,總會犯錯,只要他還回這個家就好了,你就再忍忍,你弟弟快要上重點高中了。」

是了,江潮笙的父母又為她生了個弟弟。

一家子重男輕女,她的忍讓是為了換來弟弟的前途與優質生活。

江潮笙沒有哭,她容忍著,人也逐漸變得麻木沒有了生機。

導演在這之間安排了大概三分鐘的空鏡頭,灰濛濛的幕布中是夾雜著濃郁口音的方言對話。

他們叫嚷著,尖銳著。

江潮笙患上了乳腺癌,醫生說需要切除單側乳/房。

沒有人同意,他們不願意在手術單上簽字,甚至在醫院的長廊上嘶吼著『沒有乳/房還算什么女人』。

那是江潮笙第一次崩潰,她坐在醫院的地上大哭。

被丈夫撕扯著,被母親拖拽著。

她哭,不是因為她覺得病痛有多恐怖。

是因為讀過幾年書,考上了大學,即便是遠離了那座小城市也依舊脫離不開令人窒息的家庭。

她所有,包括在學生時代開導著荊思舟的話也全部是她的偽裝。

她裝的陽光,裝的快樂,在回家的路上又套上灰濛濛的自己。

從來沒有一個人真正了解過她。

手術成功後,迎接她的是一封離婚協議書。

丈夫無法面對已經不能算『女人』的江潮笙。

江潮笙坐在病床上,身上還插著留置針,上身的病號服內空蕩蕩的,還能感受到胸腔內傳來的痛與麻木。

她平靜的,用她娟秀的字體在上面一筆一划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些無名的明信片被她從床下最深處的鐵盒處抽出,她一直都知道這些信來源於誰。

沒人知道江潮笙去了哪。

她帶著那些明信片,走了各個地方,重新踏上了尋找荊思舟的路。

一年後,江潮笙回到北海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也就是在這一場戲中,江潮笙得知荊思舟已經去世的消息。

「後來聽說他去環遊世界了吧?好像最後去了什麼北極……我聽班主任說是拍什麼極光,人掉在了冰窟里。」

高中同學咂舌,回憶著當年發生的事情不禁唏噓:「這人啊,耳朵不好使。

聽說當時跟他一起出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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