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 (第1/4页)

她摔下围裙,三步两步跑到院子中央,念起了飞升的咒语。

“怎么飞不起来?”

织女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长在这土地上了似的,半点儿不曾飞起来,不由得又惊又气,一面恶狠狠反复重念着咒语,一面不住使劲地蹦着:

“怎么搞得,咒语没错啊?”

咒语好像的确没错,可织女跳绽了鞋帮,跳崴了脚脖子,硬是没法子飞起哪怕半尺。

“别跳了,不是咒语的毛病。”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地从背后响起,是老牛!没有搞错罢?

“你你、你怎么会说话?”

“牛都会说话,你们平常又没问过我们,我们凭什么要开口。”

织女一把抱住牛脖子:

“老牛,好老牛,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老牛悠闲地咬着干草,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牛三分仙,我当然知道,你肚子里有了牛郎的孩子,**凡胎,重如泰山,怎么飞得起来?”

织女呆了呆,随即瞪起了眼睛:

“骗人,你骗人,就算我肚子里、肚子里……不过那么一点点,怎么就飞不起来了?”

“还神仙呢,连这都不知道,当年孙猴子筋斗云何等法力,若不是那唐僧**凡胎驮不得,取个真经,一个筋斗就到了,哪里用得着走上十八年!”

织女张口结舌半晌,忽地掩面大哭起来:

“呜呜呜,人家怎么办,人家怎么办那~~~~这日子,这日子人家一天也过不得了嘛!老牛,好老牛,乖老牛,还有别的办法可以飞起来,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老牛缓缓点头,又摇头:

“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可是说出来我就没命了,你如果一定要问,我告诉你。”

织女不开口也不哭了,只是不住用手背,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

老牛走近她,轻轻添着她的鞋面:

“天上一日,凡间三年,九十年人间夫妻,对牛郎是一辈子的伴儿,对你却不过短短三十天,是或苦或甜,又苦又甜的一段梦罢了。”

说到这里,它忽地沉默了,不论织女问什么说什么,它只埋着头,去咀嚼那几根半枯不黄的稻草。

“娘子……”

牛郎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但他还是看得出,院子拾掇得很干净,家里收拾得很齐整。

织女端端正正地坐在破木桌边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桌上,不知热了几回的糠菜饼子,兀自蒸蒸冒着热气。

“娘子,怪我,都怪我,我知道你疼我,是我不知好歹……鸡汤我全喝了,真好喝……对了对了,你看,我喝了娘子的鸡汤,又多打了两捆柴禾,去邻村换了四个鸡蛋,你看你看,这么大呢,我们明儿个央三婶儿家母鸡给孵出来,养得大了,鸡能生蛋,蛋能变鸡,鸡再生蛋,蛋再……”

织女看着自己男人着急的神情,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故意绷紧的脸不觉绽出了笑意,她犹豫着,是否该马上把自己肚子里那点儿秘密,告诉孩子未来的爹爹:

“还是等上床歇了罢,我可以一边告诉他,一边轻轻咬他的耳朵,嘿嘿,嘿嘿。”她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四)人间天上】………

四只蛋都孵成了鸡,两只公鸡,两只母鸡。(看小说到顶点。。)

母鸡被黄鼠狼叼去了一只,另一只很快长大了,会生蛋了,差不多每天都生,有的蛋换成了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有的蛋又孵成了小鸡。等到织女肚里的孩子呱呱坠地,场院里已有了十来只大大小小的鸡公鸡婆,牛郎也能一下拿出六个鸡蛋,和红糖姜丝熬成一大碗,用小勺一口一口,笑嘻嘻地喂织女喝下去。

人间六、七年,天上、天上差不多两三天罢?

“娘子还是这样年轻,这样美!”

胡子一天天变长、皱纹也一天天变多的牛郎,常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面啜着织女熬的粥,一面啧啧赞叹着。

“唉,这粗心的汉子!人家手指头上的老茧,都差不多半寸厚了。”

有时,夜深人静了,织女会一个人坐在谷垛上,一面望着天上的月亮星星,一面抚着粗糙的十指,轻轻地叹上一小口气。

天上的姐妹们,大约再过百年千年,也不会知道,什么是长茧子罢?

不过织女现在已经晓得如何剥笋,怎样喂鸡,糖有多甜,盐有多淡,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