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1/4页)

子张好了。我讲老哥,听人言道,吏部新近保了你升王爵千岁,真的假的?”

“真的倒是真的,好像封我个嘛子武王,前些儿吏部还派人关照过,升官的人太多,典镌刻刻印忙不过来,我这王印开印,怕是要再等上一年半载的。”

“一年半载,这天国江山还有没得一年半载还难讲呢。对了,老哥,你这武王的武,是弓长武,还是立早武?”

汪有为挠挠头:“我大字不识得一个,哪里知道嘛子弓长武立早武,改天问问先生好了。”

一个熟悉地声音忽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你们倒清闲的很。”

二人悚然回头,却见纳王一身渔人打扮,牵了匹四蹄都包了厚厚一层棉花的黑马,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他们身后。

“千岁,我们……”

“莫罗嗦,换身衣服,随本藩来!”

秋风起,蟹脚痒,这阳澄湖,素来是以清水大闸蟹享誉江南,暮秋十月,又正是蟹膏最肥的时令。

此刻阳澄湖畔这间废弃破落的湖神庙里,煮酒正温,烹蟹正红,可座上那几位穿着寻常渔户衣服的来宾,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胃口。

程学启一身青布袍褂,一手持蟹螯,一手端酒碗,眉目顾盼,满面春风:

“郜哥,两位老弟,别见外,吃点喝点,小弟知道,这苏州城里那个什么圣粮,这些日子,怕也没什么油水了吧!”

对面坐着的正是纳王郜永宽和两个天将。汪有为和张大洲闻得此言,对望一眼,再不客套,顾不得使箸,便捋袖伸手,狼吞虎咽起来。

纳王却不动,只冷冷看着程学启。

程学启放下蟹螯,双手捧碗:

“郜哥,小弟敬你一碗!”

纳王端杯饮尽,放下杯子,神色不变,仍是冷冷地看着他。

程学启笑了:

“郜哥,小弟知道你信不过我这个晚辈,小弟让你见一个人,国魁,进来罢。”

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从门外闪入,抱拳笑道:

“永宽兄,还认得我么?”

纳王定睛一看,不觉惊叫道:

“你你你、你不是国魁贤弟么?”

他指着来人,向两个天将引见道:

“莫只顾吃喝,你们也见识一下,这位是本藩、是我的盟兄弟,郑国魁,庐州城外的郑大郎,记得不记得?”

两个天将闻言一惊,急忙起身施礼,神色颇为恭敬。

他们当然记得,庐州城外郑大郎,乙荣五年(1)大军驻庐州时,纳王郜永宽还不过是殿右二十指挥李秀成麾下一个小小的卒长,打先锋抄了城外大户郑家,这郑大郎一介书生,竟单身闯圣营,要以性命换回老父的万卷藏书,郜永宽对这书生的胆色甚是钦佩,不但偷偷送还了全部书籍,还和他拜把子换贴,做了异姓兄弟。听说这郑大郎在圣营呆了一月,讲了一月的三国说岳,行辈老的弟兄,多有认得他的。

程学启招呼郑国魁坐下,对纳王笑道:

“老哥没想到吧,国魁现在也带兵打仗,已经做到副将了。”

纳王满脸的诧异:

“国魁,你不是读圣贤书,想做嘛子翰林的么,怎么,当上带兵官了?”

郑国魁歉然道:

“小弟也是时势所迫啊,永宽兄,你一心子承父业,想开个大生药铺,把分号开到湖广九府每个州县,不是也当了什么纳王,什么远千岁么?”

纳王素来沉静的脸上腾地泛起一阵红云:“国魁,旁人笑话我,你这读书人也笑话我,我这王,现在我们天国封到两千多号,还值半分银子么?”

郑国魁肃然道:“着啊,永宽兄,你是个明白人,仗打了这许多年,想来也打得够了,说老实话,小弟一个书生,这杀人的差事,也早做的厌了,兄若有心,可怜这江南百姓困苦了这么久,早些顺时而作,你我弟兄,便可了了自家心愿,从此再不沾这刀兵血腥了,如何?”

两个天将都不吃喝了,两对眼睛,不错眼珠地看着纳王。

纳王捧着酒杯,若有所思,沉吟不答。

郑国魁倾前身子,一脸的殷切:

“永宽兄,你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小弟我么?”

纳王点点头,放下酒杯,想开口说什么,却终于欲言又止。

程学启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话说到此,郑国魁这书呆子便唱不转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还是得他老程自己来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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