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部分 (第2/4页)

连连颌首。谈笑间,不觉已到我下榻的轩室,见到几步开外,丰神俊朗的红衣武将凭栏卓立,对我意深一笑,裣衽告退。目送她消逝在回廊,我方徐步走到即莫寻面前:“晌午没来得及恭喜即大人官复原职。”

许是近月来,我几未给他好脸色,此间真心道贺,却被当作明嘲暗讽,便见墨瞳骤然黯淡,只得叹气,正要道我没有恶意,余光瞥见门前值守的士兵怔然相望,淡淡噤声。兴许两个年轻人从军不久,定力不深,不约而同,楞楞盯着我的脸发呆。不由担忧他们这般呆怔下去,万一有刺客来袭,我性命堪舆。摇首苦笑,转眸打量恢复原来面貌的男子:“还是这发型看起来精神,回头本宫也让人好生打理一下这半长不长的头发。”

回复原来的云桑发式,对他的亏欠总算消弭些许。放柔眼神,对他淡淡一笑。蓦一恍神,即莫寻轻扬起唇,柔若春风:“殿下召见微臣,不知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虽是矫情。不过生人当前,只得高高在上,「嗯」了一声,令他进里回话。只是转身仍见两位少年士兵走神,沉醉迷离,不禁深叹。只是未待我开口数落,两人蓦得瞠圆了眼,挺胸收腹,目不斜视,赫然一派标准的军人作风。大致猜到两人目露惶色的原由,我偏首望去,果见玉容一如我们初见之时,淡漠冷冽,不怒自威。许是近年形影不离,鲜有自觉他乃堂堂将军,一时间不知该笑即大将军摆谱欺负新人,还是可怜两个资历尚浅的小兵今日走了霉运,被冰山上司抓着小辫子。心下同情,表面从容自若,淡嘱他们有人求见,若有要事,在外通报一声。若是无关紧要,便请他们先行回去,改日再议。

“如果有人不经通报擅闯,杀无赦。”

撇下神色刹那僵凝的两个小兵,我举步进里,待门闭拢,开门见山:“皇兄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不但他重归紫麾军令人生疑。帝王缘何在此微妙时刻立我为储,更是揣揣不安。片刻沉默,他神色复杂:“皇上未说为何立你为储,只道我区区一介侍卫,人微言轻,不配伴驾。令我或是官复原职,以一品将军身份不离左右,亦或另指他人,做你的贴身近卫。”

帝王说话向来刻薄,可细细想来,不无道理。储君不比闲散亲王,须有相应的规格,不至令人瞧轻。加之我有心伤茈尧焱在前,他若忤逆,许会弄巧成拙,惟有遵从圣命。只是彼时茈尧焱尚且不知我身体的异样,回想昭暄殿里,帝王似是而非的试探,我攥拳:“那人许已察觉我怀孕……”

他闻言微惊,我亦不能堂皇道是帝王给我更衣时露了马脚。尴尬移眼,“往后你凡事多留个心眼,莫要孩子还没平安出世,就给人害了。”

最是折磨的景况,便是不知那个男人可有认定我怀了「野种」。凝望近前的男子,我隐忧渐深。可知悉帝王许已察觉,他微怔片刻,反是如释重负,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便看我和这孩儿的造化。”

虽是痛恨宿命,可一日未从茈尧焱手里夺走生杀大权,我们便是朝不保夕。心绪复杂,我无奈看着英伟男子墨瞳渐深,踏着暮色徐步走近。

“得以这般堂堂正正地和你对面,我已无憾。”

许是一夜未有阖眼,身心俱疲,彼此眼神相凝,我终是不甚争气,沉溺那片无悔柔情,任他揽入怀抱:“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好生照顾自己。”

我剧震。回想苍秋亦曾如是道,下意识抬眸冷瞠:“你可是答应过要护我和百合周全。也是你自己说,到时我们三个人一道走。”

仿是他未有前后不一,恬然如初:“我不在,并不代表我死了。假如皇上有心治罪,我们敌不过他,我也会信守诺言,带你和百合一道走。”

意味不明,且不容我细想,他俯身封住我的口,似要将我揉进怀里,缠绵悱恻,蛊人心扉,直待环在腰间的手渐紧,我蓦自迷情惊醒,怕他伤着孩子,用力推搡间,撞到身后的花架,粉彩花瓶轰然坠地,激起清冽声响,立时惊动轩外值守的士兵,下刻便听急促脚步由远及近,我颇是恼火:“下次若再轻薄,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

未曾明令禁止,方才助长他以下犯上的胆量,偷香成瘾。我没好气地瞪了眼颇是尴尬的男子,可亦怒己不争,背身理衣,待那位不请自来的贝大人领着两个小兵闯进里轩,我们已然隔着数步,各自站定,若无其事。

“没留神碰翻了花瓶,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我令其中一个圆脸小兵唤人进来清理碎瓷,继而淡扫僵立门槛之前的颀长男子:“贝大人也跟着进来,想是在外边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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