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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表兄弟,可天佑与李诚并不相熟。
天佑其实很些意外,没想到父亲会携这位李家表兄同往,不由的打量李诚。
李诚面色苍白,双颊却带晕红,看着是孱弱,尚未及冠,却已经是中了举人,也算是少年才子。即便今科会试落第,再苦读三年,下科也未尝没有希望。
只是不知,他为何会选择出来谋差事。
天佑打量李诚时,李诚也在暗暗观察曹家这位小表弟。
在天佑觉得意外时,李诚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曹颙几位堂弟虽都在京城,可曹家早已分府,如今西府这边,曹颙既离京,本当留天佑这个长子在京支持门户,侍奉亲长。若是身边要带儿女教导,也该是身为次子的恒生随父出京才是。
对于恒生这位伯爵府次子,外头众说纷纭,猜测最多的,就是恒生是曹颙的私生子。因恒生身世,曹颙那位没有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外室”,身份也就诸多猜测。
有说是与曹颙青梅竹马的江南佳丽,有说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府贵女。
不管那女子是尊贵还是卑贱,定是曹颙心头所爱,所以这接回家的“私生子”,虽是养子名义入家谱,却是养在嫡妻名下,同嫡长子同出同进,不见庶子之卑。
李诚早年也曾听信流言,所以才当曹颙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家中不纳妾,外头却养出私孩子,这样的“洁身自好”岂不是笑话?
这回进京,他方才自己见识何其浅薄。
小孩子稚龄之时,还不明显,长成少年后,这容貌与身量就鲜明起来。
恒生高颧骨,单眼皮,地道的蒙古人长相。
他身边长随,亦是有两个蒙古人,倘若不知他身份的人见了,定会以为是哪家蒙古王公家的子弟。
再加上,恒生的伴读身份。
即便当时今上还在潜邸,弘历阿哥只是皇孙,可是遴选的是上书房伴读。恒生若真是是曹颙庶子,怎么有资格为伴读?
多半是哪家蒙古王公寄养的孩子,宫里也知道身份,这才点了伴读。
毕竟,曹颙每次往返蒙古不是随扈就是出皇差。
他倒是真有几分真聪明,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这次曹颙出京,留下掌家的不是长子天佑,而是恒生,这使得李诚又迷惑起来。
这留在京城,不仅是看家、侍奉长辈的问题,还有应对亲朋往来应酬。
若恒生是嫡次子,倒还好应说,可明显不是,为何曹颙还这般安排?真的视养子如亲生?
要是换做前几年,李诚定要以人心之恶,猜测曹颙用意;现下,他经历的多了,心境反而平和许多。
外头“哒哒”的马蹄声响,马车里却安静得不行。
天佑想着怎么开个话头,要同车三、四天,也不好一个劲闷着。
这时,就听马车外有人道:“大爷!”
来人是天佑的小厮赵俊平,他是家生子,父亲是府里门房管事赵安。母亲是曹颙小时候的大丫鬟惠心。
惠心早年在曹家老太君房里当差,是老太君拨给孙儿使唤的,算是主子身边的近人。配了人,做了内管事后,也多得李氏婆媳倚重,是内宅说得上话的几位管家娘子之一。
赵俊平就是惠心长子,比天佑大两岁,打小跟在天佑身边。
“何事?”天佑挑开车帘问道。
“大爷,太太使人送了两个脚炉过来,说是给大爷与表少爷添使。”赵俊平靠近马车,禀道。
天佑使马车靠边停了,看了看前面的马车道:“先留下一个……另外一个,送到老爷那边,请示老爷,是不是给冯先生与宋师爷的马车送过去。”
冯先生,名传,字讷言,就是之前做曹府西席的那位致仕老翰林。他年近古稀,本当是荣养的年纪。在曹颙升任总督后,冯传却是主动相求,要随着曹颙,见识一番地方气派。
宋师爷是冯先生的故交,曾在督抚衙门为幕,精通地方庶务。近些年,因年岁渐长,在京荣养,被曹颙礼聘而来。
赵俊平应了,近前捧了个脚炉,而后骑马往前边寻曹颙的马车去了。
李诚坐在马车中,看着主仆二人互动,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冬日出行,曹府考虑的周到,每辆马车里都有手炉、脚炉。舅母现下使人添送,也是拳拳爱子之心。
天佑体恤同行中老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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