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逸同志任司令员。就在我们行至赣南一个大山谷隐蔽休息时,突然遭到数倍于我之敌的包围。激战4 个多小时,支队突出重围。张云逸同志因连续急行军和紧张战斗,终于病倒了。上级指示把张云逸同志留在南雄北山养病,一同留下的还有其他伤病员,加上警卫员、挑夫和我,共23人,只有4 条短枪。

南雄西北山,地图上叫大庾岭,位于广东南雄西北部,扼南粤与湘赣之要冲,地形复杂险峻,为古今兵家所必争。山上,松竹遍地,茅草满坡,野兽成群出没;山外,广东军阀陈济棠部队层层封锁,频繁地进行搜山。当时,我们每个人除了一身破单衣,其余的粮食、背包和用具都在突围中丢光了,困难是可以想象的。张云逸同志由重感冒并发大叶性肺炎,体温上升到40度以上,时常昏迷,病情严重,我和警卫员小张紧紧地守护着他。张云逸同志病成这样,作为随同医生的我,苦于没有药品,焦急万分,有时禁不住籁籁落泪。然而,张云逸同志却是那样安详自若,他安慰我们说:“我的病不要紧,慢慢会好的,不必着急。”歇了歇又鼓励我们说:“‘天无绝人之路’嘛!俗话说,靠水吃水,靠山吃山,同志们多多想办法,再大的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为了治好他的病,我发动大家献单方,采草药。这些土方草药还真灵,张云逸同志的烧终于退下去了,病情渐渐好转,同志们都为此而庆幸。进山初期,由于没有跟地方党组织和游击队取得联系,我们没有粮食吃。张云逸同志亲自领着大家采香菇、挖野菜。香菇和野菜是用清水煮的,别说油,连盐也没一粒,又苦又涩。张云逸同志首先盛了一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边吃边打趣地说:“大庾岭是个大聚宝盆,吃的东西可不少。”他将碗一举说:“你们说,这‘山珍海味’,是不是老天爷对我们的优待呀!”逗得同志们一阵开怀大笑,野菜不知不觉下了肚。过了一些天,地方党得知张云逸同志在南雄北山养病的消息后,派游击队带着菜、米、油、盐上山,对我们的生活与安全给予了很大的帮助。

为了防止敌人搜山时发现目标,张云逸同志叮咛我们不要搭棚子,大家都在大树底下露宿;每天的饭,乘早晨大雾弥漫时全部做好;每星期或10天转移一次。首长体弱,我看到他和年轻人一样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于是背着他搭了一个小小的草棚。他看到后赶忙制止,严肃地对我说:“我和同志们患难与共,你不要让我搞特殊!”于是这个小草棚就只好当作临时的简易伙房用了。有一次转移,他还在发高烧,警卫员和挑夫要背他,他说啥也不肯,执着而恳切地说,“你们不要管我,快去背其他的重伤员吧。”说着便柱起竹棍,迈开了不太稳的步子。沿途,溯溪涉水,攀崖爬坡,张云逸同志不知摔了多少跤。他每次摔倒了都爬起来再走,坚持不给同志们添负担。

张云逸同志大病过后很消瘦,眼珠凹陷,显出大大的眼眶。一次,好不容易为他买到一斤多白糖,他这个一勺,那个一勺都分了。只给自己留下一点儿,冲上一杯开水,我以为他该痛痛快快喝下去了吧,哪知他轻轻呷了一口,急急忙忙三步并作两步地给老炊事员送去。为了给张云逸同志补补身体,游击队的同志费了几番周折,特意弄来一只鸡,香喷喷的鸡汤送到他面前,他接过来往大锅里一倒,一边用筷子搅动,一边喊:“来,咱们有福同享吧!”这时一个同志急了,指着他颧骨突出的面庞,略带埋怨的口气说:“您老这样,我们可有意见啊!”张云逸同志一手叉腰,一手拍拍胸膛,故意提高嗓门大声地说:“看,比你们不差!象我这样的身体,阎王爷是不会要的,哈哈!”几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每到一个新的宿营地,张云逸同志顾不上自己休息,总是首先逐个查问重病号的情况。为了让炊事员多休息,他不是拾柴、烧火,就是煮饭、炒菜。同志们亲切地称呼他“老炊头军”。本来,我是他的保健医生,他却叫我多去照顾其他的同志。一天下午,我正在给一个伤员洗伤口,在一旁放哨的管理员老何突然使劲拽我,我猛一抬头,只见敌人只离我们十几米了。一个家伙大声喊叫:“有共军!抓活的!”远近的敌人也都叫了起来,看样子大概有一个连的兵力。我们一个箭步跳下悬崖,不顾一切地穿过几十米宽的沼泽地,朝对面山背跑去,引开了敌人,敌人东跳西窜也没有搜到我们,乱放了一阵枪,悻悻地溜了。天黑后,我们摸回来。张云逸同志上前一把将我抱在怀里,问长问短。同志们也高兴得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这半天,首长坐立不安,饭也吃不下!”“敌人一走,他就派人寻找你们去了……”是啊,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