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部分 (第1/4页)
第三者保管,应在珂赛特成年后或结婚时交还给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尤其加上这五十多万的遗产。但其中也不免有些漏洞,但别人觉察不到。有一个与此有利害关系的人被爱情蒙住了眼睛,其他的人也被六十万法郎遮掩过去了。
珂赛特知道了被她叫了很久“父亲”的老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只是一个亲戚;另一个割风才是她的父亲。如果不是此时此刻,她会感到难过的。但目前她在这难以形容的美景良辰中,这不过是一点阴影,一点抑郁而已,她的心情是那么欢快,以致乌云不久就渺无踪迹了。她有了马吕斯。年轻的男子来到后,那老人就销声匿迹了。人生就是这么回事。
还有,珂赛特多年来,习惯于看到她四周有些难解的谜;人凡是经历过这种神秘的幼年时期,对某些事就往往不去深究了。
她仍然称呼冉阿让为“父亲”。珂赛特心旷神怡,她崇拜吉诺曼老爷爷。他确实向她说了不少赞扬的话,并送给她无数礼物。当冉阿让在替珂赛特创造一个社会上正常的地位和一笔无可指责的财富时,吉诺曼先生在为她的结婚礼品篮子①作准备。没有比追求豪华更叫他起劲的事了。他送了珂赛特一件班希②特产的花边衣服,这是他的亲祖母传给他的。“这种式样又时兴了,”他说,“老古董又风行起来了,我年老时的少妇穿得就象我年幼时的老奶奶一样。”
他翻着那多年没打开过的科罗曼德漆的凸肚式名贵五斗柜。“让这些老古董招供吧,”他说,“看看它们肚里有些什么东西。”他乱翻着那些鼓肚的抽屉,里面塞满了他的妻子、他所有的情妇和上辈的服装。中国花缎、大马士革锦缎、中国丝绸、画了花的绉绸。用火烤过的浮毛的图尔料子衣服、用可以下水洗的金线绣的手帕、几块没有正反面的王妃绸①、热那亚和阿朗松的挑花布、老式的金银首饰、以细巧的战争画作装饰的象牙糖果盒、装饰品、缎带,他把所有一切都送给了珂赛特。珂赛特惊喜交加,马吕斯情意如海,对吉诺曼先生感恩不尽,梦想着一个用绸缎和丝绒交织起来的无上的幸福。她觉得自己的结婚礼品篮子好象被天使托着,她的心有如长着马林花边的翅膀,在蔚蓝的天空里翱翔。
这对情人如痴如醉,我们已经提到,只有外祖父的喜悦才可与之相比。好象在受难修女街有人吹奏着欢庆的铜管乐。
每天清晨外祖父都送来一些古董给珂赛特。她四周是应有尽有的衬裙花边,就象盛开的花朵一样。
有一天不知由什么话题引起,很爱在幸福中谈论严肃问题的马吕斯说道:“那些革命时期的人物如此伟大,他们好象已具有好几个世纪的威望,象卡托和伏西翁,他们两人都是自古以来受人凭吊的。”
“古锦②!”吉诺曼声说,“谢谢,马吕斯,这正是我要找的东西。”
第二天,在珂赛特的结婚礼品篮子里又增加了一件美丽的茶色古锦衣裳。
外祖父在这堆衣里上作出了他智慧的结论:“爱情,这当然很好,但必须有这些东西来作陪衬。幸福需要一些无用的东西。幸福,这仅仅是必需品。要用许多奢侈品来调味。要有一个宫殿来迎接爱情,卢浮宫对爱情是少不了的。有了她的爱情,还得有凡尔赛的喷泉。把牧羊女给我,我尽力使她成为公爵夫人。把戴着矢车菊花冠的费莉③带来,再给她加上十万利弗的年金。在大理石的廊柱下向我展现出一望无际的田园景象。我赞美牧人的田舍,同时也赞美大理石和金色的仙界。干巴巴的幸福就象吃干面包,吃是吃了,却不是筵席。我要多余的和不是必需品的东西,我要荒诞的、过分的、毫无用处的东西。我记得在斯特拉斯堡的教堂中曾见过一座有四层楼高的报时钟,它屈尊报时,但它并不象是为此而造的,它在报了午时或午夜以后(中午是太阳的时辰,午夜是爱情的时辰),或是报了其他任何一个钟点以后,还为你现出月亮和星星、大地和海洋、鸟和鱼、福①新郎送新娘一篮礼物。
②班希(Binche),比利时一个著名产花的城市。
①在法国里昂制造的一种名贵丝绸。
②法语 memoire antique,意为“怀念古人”,外祖父只听到半个字 moire antique,就变成“古锦”,即“闪光绉绸”。
③费莉(Philis),诗歌中美丽贫穷的牧羊女。
玻斯①和菲贝②,一个窝里能钻出无数的玩意儿:有十二个门徒③,还有查理五 世皇帝④,还有爱波妮⑤和沙别纽斯⑥,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镀金的小人儿在吹奏喇叭。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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