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部分 (第2/4页)

“傻丫头!”她父亲吼了起来,“快回来!不要浪费时间。”

“就来!就来!”她说,“在他们这破屋里,老是急急忙忙,啥也干不成。”

她又哼着:你抛弃了找去追求荣誉,

我这破碎的心,将随时随地与你同行。她对着镜子看了最后一眼,才走出去,随手关上了门。过一会儿,马吕斯听到两个姑娘光着脚在过道里走路的声音,又听到容德雷特对她们喊:“要小心!一个在侧门这边,一个在小银行家街的角上。眼睛一点也不要离开这房子的大门。要是看见有一点点什么动静,就赶快回来!四步当一 步跑!你们带上一把进大门的钥匙。”

大女儿嘴里嘀咕着:

“大雪天还得赤着脚去放哨!”

“你们明天就有闪缎靴子穿!”那父亲说。她们下了楼梯,几秒钟后,下面的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这说明她们已出去了。

现在房子里只剩下马吕斯和容德雷特两口子了,或许还有马吕斯在昏暗中隐约望见过的、待在一间空屋子门背后的那几个秘密人物。

十七马吕斯五法郎的用处

马吕斯认为此时此刻该重上他那个魆望台了。凭他那种年龄的轻捷劲,一瞬间,他就到了那墙上的小孔旁边。

他注视着。容德雷特的房间呈现着一种奇异的景象,马吕斯还看出他刚才发现的那种怪光的来源,在一个长满铜绿的烛台上点了一支蜡烛,但是真正照亮那屋子的并非蜡烛,而一个非常大的铁皮炉子里的一满炉媒人,那正是容德雷特大婶早上预备好的那个炉子,炉子放在壁炉里。煤火的反光把那屋子照得雪亮刺眼,火燃得正旺,炉皮已被烧红,蓝色的火焰在炉里猛窜,很容易让人看到容德雷特在皮埃尔一伦马第街买来的那把钝口凿的形状,它正深入地插在烈火中已被烧红。他还看见门边角落里有两堆东西,一堆似乎是铁器,一 堆似乎是绳索,都象是预先安排好,放在那儿备用的。对一个不知道内幕的人,这一切能使他的思想在一种相当凶险和一种极其简单的想法之间摇摆。这火光冲天的窟穴与其说象地狱口,不如说象冶炼房,可那火光中的容德雷特不象是个铁匠,而是个魔鬼。

炉火的温度如此之高,桌子上那支蜡烛靠炉子的那半边都熔了,芯在斜面上燃着。壁炉上放着一个有掩光活门的旧铜灯笼,足以供给变成卡图什的第欧根尼使用。

铁皮炉在壁炉膛里几根即将熄灭的焦柴旁,把它的煤气送进壁炉的烟囱,没有气味地散出去了。洁白的月光透过窗玻璃。照着那红光闪耀的穷窟,这对于在斗争关头仍然诗情索怀的马吕斯来说,竟好象是上天的意愿来与人间的噩梦相会。

从那玻璃碎了的窗格里吹进来的股股冷气,也有助于驱散煤味并隐蔽那火炉。

我们先前曾谈到过这所戈尔博老屋,读者如果还能记起,就会知道容德雷特这兽穴,选来作行凶谋害的场所、犯罪的地点是最恰当不过的。这是巴黎一条最荒芜大路上的一所最孤寂的房屋里的那间最靠后的屋子。在这种地方,即使世上不曾有过绑架的暴行,也会有人发明出来的。

整所房子的迸深和很多间无人住的空屋把这兽穴从大路隔离出来,它唯一的窗户又正对一片被围在砖墙和木栅栏里的荒地。容德雷特点燃了他的烟斗,坐在那张捅破了的椅子上抽烟。他的女人在和他低声交谈。

假如马吕斯是古费拉克,就是说,是个能在生活中时时发现笑话的人,见了容德雷特老婆的样子就一定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头上戴一顶插满了羽毛的黑帽子,颇象那些参加查理十世祝圣大典的武士们所戴的帽子,在她那条棉线编织的裙子上面扎了一块光怪陆离的方格花纹的特大围巾,脚上穿着一双男人鞋,也就是这天早上她女儿埋怨过的那双。正是这副打扮曾得到容德雷特的赞扬:“好!你换了衣服!你得博得人家的信任,这是绝对必要的!”至于容德雷特本人,他一直穿着白先生给他的那件过分宽大的崭新外套,他这身衣服继续保持着大衣与长裤间的对比,也就是古费拉克心中的所谓诗人的理想。忽然,容德雷特提高了声音:“正是!我想起了。象这种天气,他一定会坐马车来。你把这灯笼点燃,带它下楼去。你去等在下面的门背后。你一听到车子停下,就立即打开门,他上来时,你一路为他照着楼梯和过道,等他走进这屋,你赶紧再下楼去,付了车钱,打发马车回去,”“可是钱呢?”那妇人问。容德雷特搜寻自己的裤口袋,给了她一枚值五法郎的硬币。

“这是哪儿来的!”她喊道。容德雷特神气活现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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