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有不少人已经被SARS夺去生命。

董晓晗把报纸丢到一边,觉得这些报道有些荒诞。

两个月过去了。

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下班后的董晓晗拎着沉甸甸的食品蔬菜,从出租车上下来。正要拐进单元楼,迎面走来一个男人。见是熟人,便应酬性地打了个招呼。那个男人看见她,兴致非常高,连续咨询几个关于广告业务方面的问题。董晓晗出于礼节,耐着性子站下来,聊了几句。转过身往家里走时,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自家阳台,鲁小渐正站在阳台上,目视着她。董晓晗心里格登一下。

走进家门,鲁小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鲁小昆钻在书房里,鲁父也不见踪影。没有人跟董晓晗打招呼。两个月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漠视。这是一个装修华丽的家,每一个角落的优雅装饰都体现了主人的品位和独具匠心。但现在,家庭的美好和温馨再也感觉不到了。

董晓晗一个人在厨房做晚饭。一个灶上正炒着菜,一个灶上坐着一壶水。炒菜,做汤,一遍遍刷锅,剥葱扒蒜,她并不是擅长做家务的女人,所以常常手脚并用,手忙脚乱。

以前在鲁家,做饭基本由鲁父完成,后来鲁小渐大学毕业,鲁小昆通过熟人,把她安排在政府机构当公务员,工作比较清闲,每天按时下班,于是把做饭的任务从父亲手里接下来。再后来,董晓晗来了。董晓晗听从母亲的劝告,学着做家务,这样不仅利于家庭成员和睦相处,更有益于增进夫妻感情,做饭这件事就落到董晓晗身上了。在鲁小昆出国以前,一家人是非常和睦的。每天只要董晓晗一进厨房,鲁小渐和鲁小昆都会帮着做这做那,融洽的气氛总能让家里每一位成员都体会到幸福的感觉。

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个知冷知热的丈夫不见了,那个一进门抢着帮她做家务的丈夫不见了,那个贴在她耳边甜甜蜜蜜说悄悄话的丈夫不见了。自从记载了她隐私的病历落进他们手里,董晓晗与鲁家人中间便仿佛隔了一堵墙,生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充满爱意的状态了。董晓晗不知不觉地沦落为一个罪人,鲁家的罪人。她在不知不觉中包揽了一切家务,洗衣做饭,埋头负重,忍气吞声,但仅有这些仍是不够的,仍无法消除她的负罪感,无法取得他们的宽恕。鲁小昆和他的妹妹,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劳动和服务,一边用挑剔和不原谅的目光,鞭子一样抽在她身上。这种冷漠,让董晓晗犹如终日生活在冰窖和坟墓里,那种小心翼翼、缩手缩脚的感觉,那种极端冰冻和窒息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餐桌上,气氛沉闷,没有人说话。鲁小渐吃了几口,借口头晕,就回自己房间去了,鲁父吃罢也回房去了。鲁小昆吃完一碗米饭,董晓晗拿起他的碗,要给再盛一碗。鲁小昆阻止道:“别,你什么时候见我晚上吃过两碗饭?”董晓晗道:“刚才你盛的只有半碗。”鲁小昆没理她的话,只是问道:“刚才在楼下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董晓晗不解:“什么男人?”

鲁小昆道:“我吃半碗饭你都看得那么清,刚跟人家聊完天,转眼就忘个一干二净?”董晓晗顿时回过神来:“一个过去的熟人,住一个小区,自己开个小公司,做点生意,刚才他问了我几个广告方面的问题,可能想做广告……”鲁小昆摆摆手,搁下筷子,站起来:“我也就随便问问,你用不着讲这么详细。”

董晓晗呆呆坐着,呆望着鲁小昆,仿佛不认识了似的。鲁小昆变了,变得陌生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让她信赖的男人了。她觉得他变得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甚至有些阴险。她清晰地记得,那次在茶楼,他握着她的手,诉说他对她的愧疚,诉说他对她的爱,诉说他对她所犯错误的原谅……那一切都是千真万确的,他沉痛诚恳的声音犹在耳边,难道他忘了吗?可事实上他又是怎样做的?怎样对待她的呢?他真正原谅她了吗?他变得让她不认识了。他喜怒无常,常常无端地大发无名之火,动不动就莫名其妙地盘问她,就连她跟男性熟人说几句话,都会在他心里造成地震。他简直变成了一个怪人!他父亲和他妹妹如何待她,她都可以忍受,惟有鲁小昆这样待她,让她伤心难过透顶,无法接受。

第四章(2)

离开餐桌,鲁小昆一直待在书房。先是在电脑敲敲打打,关上电脑后,又翻开一本厚厚的书,一边看,一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董晓晗轻轻推开门,无声地走进来。鲁小昆的视线仿佛在书上生了根,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

“小昆!”董晓晗轻声叫道。鲁小昆一边看书,一边道:“噢?有事儿吗?”董晓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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