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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梅塞德斯陪伴着他,孩子还小,他在墨西哥找到了工作。加西亚·马尔克认为
自己十分了解拉丁美州的文学,自然也十分了解墨西哥的文学,可是他不知道胡安
·鲁尔福;他在墨西哥的同事和朋友都非常熟悉胡安·鲁尔福的作品,可是没有人
告诉他。当时的加西亚·巴尔克斯已经出版了《枯枝败叶》,而另外的三本书《没
有人给他写信的上校》、《恶时辰》和《格兰德大妈的葬礼》也快要出版,他的天
才已经初露端倪,可是只有作者知道自己正在经历着什么,他正在经历着倒霉的时
光,因为他的写作进入了死胡同,他找不到可以钻出去的裂缝。就在这个时候,他
的朋友阿尔瓦罗·穆蒂斯提着一捆书来到了,并且从里面抽出了最薄的那一本递给
他,《佩德罗·巴拉莫》,在那个不眠之夜班,加西亚·马尔克斯和胡安·鲁尔福
相遇了。
这可能是文学里最为动人的相遇了。当然,还有让-保罗·萨特在巴黎的公园
的椅子上读到了卡夫卡;博尔赫斯读到了奥斯卡·王尔德;阿尔贝·加缪读到了威
谦·福克纳;波德莱尔读到了爱伦·坡;尤金·奥尼尔读到了斯特林堡;毛姆读到
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卡夫卡名字的古怪拼写曾经使让-保罗·萨特发出一阵讥笑,
可是当他读完卡夫卡的作品以后,他就只能去讥笑自己了。
文学就是这样获得了继承。一个法国人和一个奥地利人,或者是一个英国人和
一个俄国人,尽管他们生活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空间,使用不同的语言和喜爱不
同的服装,爱上了不同的女人和不同的男人,而且属于各自不同的命运。这些理由
的存在,让他们即使有机会坐到了一起,也会视而不见。可是有一个理由,只有一
个理由可以使他们跨越时间和空间,跨越死亡和偏见,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自己的
形象,在对方的胸口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有时候,文学可以使两个绝然不同的人成
为一个人。因此,当一个哥伦比亚人和一个墨西哥人突然相遇时,就是上旁也无法
阻拦他们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找到了可以钻出死胡同的裂缝,《佩德罗·巴拉莫》
成为了一道亮光,可能是十分徽弱的亮光,然而使一个人绝处逢生已经有余。
一个作家的写作影响了另一个作家的写作,这已经成为了文学中写作的继续,
让古已有之的情感和源远流长的思想得到继续,这里不存在谁在获利的问题,也不
存在谁被覆盖的问题,文学中的影响就像植物沐浴着的阳光一样,植物需要阳光的
照耀并不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阳光,而是始终要以植物的方式去茁壮成长。另一方
面,植物的成长也表明了阳光不可或缺的重要性。一个作家的写作也同样如此,其
他作家的影响恰恰是为了使自己不断地去发现自己,使自己写作的独立性更加完整,
同时也使文学得到了延伸,使人们的阅读有机会了解了今天作家的写作,同时也会
更多地去了解过去作家的写作。文学就像是道路一样,两端都是方向,人们的阅读
之旅在经过胡安·鲁尔福之后,来到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车站;反过来,经过了
加西亚·马尔克斯,同样也能抵达胡安·鲁尔福。两个各自独立的作家就像他们各
自独立的地区,某一条精神之路使他们有了联结,他们已经相得益彰了。
不过三百页,可是他像索福克勒斯一样海潮在《回忆胡安·鲁尔福》时,加西
亚·马尔克斯指出了这位作家的作品不过三百页,可是他像索福克勒斯的作品一样
浩瀚。马尔克斯不惜越过莎士比亚,寻找一个数量更为惊人的作家来完成自己的比
喻。在这里,加西亚·马尔克斯指出了一个文学中存在已久的事实,那就是作品的
浩潮和作品的数量不是一会事。就像E ·M ·福斯特这样指出了T ·S ·艾略特;
威廉·福克纳指出了舍伍德·安德森;艾萨克·辛格指出了布鲁诺·舒尔茨;厄普
代克指出了博尔赫斯人们议论纷纷,在那些数量极其有限的作家的作品中如何
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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