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生死豪赌(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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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归微微一笑,忽向甘思远一揖,说道:“当世得与贫道谈儒论道者,唯先生一人耳,贫道此行,已是不虚。”此言甚是恳切真诚。原来,龙归多年来出入朝堂,游历江湖,只为寻访志同道合之人。然他所思所想毕竟高山仰止,当世自上而下,竟尽弃如敝屣。数年之间,非但未觅知音,反成儒释道三家公敌。孤芳自赏之余,终对世道死心,另走他途。

此番独闯明教,立此赌约,乃为一箭双雕,既打击明教势力,亦替蔡攸除去异己。本来一切顺利,不想与甘思远一番纵谈,竟觉知己,兴之所至,越发投机,更将自己多年潜心所悟滔滔道出,若非甘思远阴谋设计,几乎便忘了此来用意。他好养蚕虫,每日以各种剧毒药物喂之,日久天长,终育出一条百毒不侵之蚕,平素随身而携。适才他既觉中毒,当即遁水服蚕。那蚕甘毒如饴,须臾将毒气肃清。他本欲大开杀戒,忽然思及甘思远,终未下手。

而甘思远开口之初,纯乃委蛇,然畅谈之下,亦觉相见恨晚,龙归之言之思多所未闻,多所未想,心折之余,复有柳暗花明之感,印证所学所悟,更生诸多疑惑。此计乃他所设,但事到临头,却越发不忍,几乎脱口道破“屏息”二字。待见他无恙,但觉欣慰不已,此时闻言,悠悠叹道:“老朽读书几万卷,养气六十载,更不及今夜一席。”龙归目光一闪,深深一揖道:“但得此言,贫道纵死无憾!”甘思远道:“老朽再问一次,道长此来,究竟何意?”龙归闻言身子一颤,默然良久,方叹道:“古之所谓得志者,非轩冕之谓也,谓其无以益其乐而已矣。”言罢垂头,不尽萧索。甘思远面色微变,花髯颤抖,道:“既然如此,第五战胜负未决,老朽奉陪到底!”

方白玉、陆太虚等听龙归以《庄子·缮性篇》中叙述得志的话相答,不禁怒火中烧。方白玉瞪着居高临下的龙归,眼中似有火光迸出,恨恨道:“言下之意,他单挑明教,便是得志,便是自得其乐?”

却听龙归叹道:“各为其主,无可奈何。甘老要斗什么?”

甘思远一字一字地道:“斗酒!”此言一出,明教群雄状若泥偶,瞪大双眼,一时半会转不过念头。他们自知甘思远酒量甚浅,纵是庆功大宴,亦只浅尝辄止,孰料他竟会提议斗酒。

简清脱口道:“你疯了?”甘思远道:“狂老弟稍安。”群雄见他气定神闲,心中微定。

龙归听得“斗酒”二字,大袖一拂,飘然落下,瞳孔锐利如针,刺向甘思远。甘思远昂首相迎,双目一瞬不瞬。

龙归哈哈一笑,叹道:“贫道拜服。”甘思远叹道:“不敢。”龙归怅然一叹:“贫道输了。”

群雄闻言欣喜若狂,却兀自不信竟有如此结局。陆太虚沉吟良久,恍然有悟,心下暗叹不已。原来,龙归本不会饮酒,他向群雄敬酒之时,一时不慎,曾随口道出。其时虽尚未提及赌约,但他仍怕对方利用,故而极力挽回。他知简清酒量甚豪,便抢先提出斗棋,依其性情不会不依。虽然以一敌二冒险之极,却总强于不战而败。虽然连输两局,气势却已大占上风。此后三局,对方更未提斗酒之事,他正觉杞人忧天,却为甘思远一口道出,无奈唯有认输。

龙归沉默许久,缓缓道:“三比二么。好,最后一战,尹法王只需都得平手,贫道便将方姑娘奉还。”说罢一晃入厅。

方白玉向凌钦霜道:“你可有把握么?”凌钦霜蹙眉不语,心下盘算:“我生死事小,明教存亡事大。这道士这般了得,我又有什么功夫能胜得他?守御功夫?万古流空?”方白玉见他神情,叹道:“若是不行,本座便亲自会会他,不成,唯死而已。”

凌钦霜一震,又见群雄纷纷望着自己,只感热血上涌,道:“圣公放心,我定尽力而为!”这话一出,那便是将明教存亡、圣公生死,尽揽在了自己身上。

却见龙归大步而出,手里提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人头,口中笑道:“这是吕威。”随手抛入湖中,转头向凌钦霜笑道:“尹法王,笔墨纸砚俱备,贫道奉陪。”

凌钦霜正踌躇比试项目,闻言心念忽动,说道:“晚辈姓凌,乃……”话音未落,方白玉接口道:“他乃敝教新任护法。”

龙归微微一愣,望着凌钦霜。凌钦霜亦是错愕,盯着方白玉。方白玉向龙归道:“非尹通不可么?”龙归道:“那也未必。”

方白玉正色道:“既如此,凌法王,请吧。”他改口“凌法王”,那是当真将他当作明教之人了。凌钦霜心道:“那日之后,方兄一直未提入教之事,不想今夜提及,我偏又推托不得。”但知自己责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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