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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的语调虽然夸张油滑一些,但事情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的。英国的唯美主义大师奥斯卡·王尔德有句名言:“除了诱惑,我什么都能抗拒。”

这句话,应当制成金匾,悬挂到每一座青楼的门前。

5 酒罢问君三语——青楼规矩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李白《将进酒》

魅力无穷,风光无限,可青楼毕竟是个营业单位,夜进一万,日出八千,其社会功能又叠床架屋,不一而足。二圣人孟子曰:“不以规矩,不成方圆。”连电影院还贴着“观众须知”,动物园也不允许杂种胡来,青楼重地,岂可任人随意进去,想干啥就干啥乎?那些一心企图活得轻松自在,动不动就说“累不累呀”的轻浮男女们,是连青楼也不配去的。

一切规矩都是随着事物的发展变化渐渐形成和完善的,由约定俗成,到明文规定,最后礼崩乐坏,无人理睬,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又被重新拾起,考其得失,以助新政。所谓的青楼规矩也是如此。

青楼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呱呱坠地之时,想必是无甚规矩可言的。即便有些规矩,年深月久,学者们的考古工作做得不好,今日也难以深知。反正不外乎坐镇青楼,迎来送往;或者是上门服务,实行三包。上门服务往往是比较辛苦的。有一首《夜度娘》写道:

夜来冒霜雪,

晨去履风波。

虽得叙微情,

奈侬身苦何。

大老远的往返奔波,的确令人体恤、同情,只是能够为她们的命运真心着想的人太少了。梁代的沈约倒是写过一首《早行逢故人车中为赠》:

残朱犹暧暧,

余粉尚霏霏。

昨宵何处宿,

今晨拂露归。

诗中有一种惜香怜玉的味道,煞是体贴。

后来青楼规模越来越大,排场日益豪华。人们把青楼当作一种重要的社会活动场所,就如同现在谈生意往往在酒楼、谈恋爱往往在咖啡馆一样。亲戚来访,朋友聚会,金榜题名,工资浮动,都要到青楼铺张贺喜一番,大概除了结婚和送殡以外,所有活动都可在青楼里进行酬酢。外交场合,岂可无礼?青楼虽然未设礼宾司,但各种礼仪,想必是一应俱全的。《武林旧事》记载临安的青楼说:

平康诸坊,如上下抱剑营、漆器墙、沙皮巷、清河坊、融和坊、新街、太平坊、巾子巷、狮子巷、后市街、荐桥,皆群花所聚之地。外此诸处茶肆、清乐茶坊、八仙茶坊、珠子茶坊、潘家茶坊、连三茶坊、边二茶坊,及金波桥等两河以至瓦市,各有等差,莫不靓妆迎门,争妍卖笑,朝歌暮弦,摇荡心目。凡初登门,则有提瓶献茗者,虽杯茶亦犒数千,谓之“点花茶”。登楼甫饮一杯,则先与数贯,谓之“支酒”,然后呼唤提卖,随意置宴。赶趁、祗应、扑卖者亦皆纷至,浮费颇多。或欲更招他妓,则虽对街,亦呼肩舆而至,谓之“过街桥”。……

这里提到青楼“各有等差”,分为若干星级不同,就像东北的普通饭馆根据规模在门前悬挂数量不等的幌子,从一个到四个幌。初登青楼,第一个重要程序是“点花茶”,小小的一杯茶,要价数千钱。其实这不是茶钱,而是相当于门票,听一场音乐会的票钱,低得了吗?如今有些饭馆也先给顾客来淡乎寡味的糊涂茶,然后索要高价宰人,好像上茶之后接着就有姑娘出来侍候似的,实际上有茶无人,还自以为“新潮”,真是堕落!这个“点花茶”,实际上也是看看客人的身份、地位,出手是否阔绰。有经验的老鸨一眼就能瞧出嫖客的最低消费水平以及最多可以榨出多少油水。这个项目到清朝以后叫做“打茶围”,关于这一段程序,《板桥杂记》中有一段很有价值的描述:

妓家鳞次。比门而居,屋宇精洁,花木萧疏,迥非尘境。到门则铜环半启,珠箔低垂;升阶则狗儿吠客,鹦鹉唤茶;登堂则假母肃迎,分宾抗礼;进轩则丫环毕数,捧艳而出,坐久则水陆备至,丝肉竟陈;定情则目挑心招,绸缪宛转。纨绔少年,绣肠才子,无不魂迷色阵,气尽雌风矣。

说起来三言五语,实际这一过程是有条不紊,大费工夫的,所谓“冷水泡茶慢慢浓”是也。心急吃不得热包子,必须一步一步渐入佳境,不能像鲁智深见了镇关西似的,开口就要肥要瘦要五花。首先,那精洁的屋宇,萧疏的花木,就表明是一个高消费所在、高层次所在,所以,“衣冠不整者谢绝入内”,穿着条牛仔裤,趿拉双片儿鞋,你自己就不好意思进去,进去了人家身穿制服的门卫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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