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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身边的景物错落成多个交叠的影子,最后她的瞳孔里只见那一点小身躯,瑟瑟发抖。黑暗到来之前,她忽然想起,既然连她身边的小南瓜都可以出事,那么麟儿那里是否安然无恙呢?

第二十二章 四季伤复燃

黑暗中,有人在耳畔低语,唤她:“夕儿。”

两个字,重如千钧,却似一道利刃,冲破了千万重阻隔,走过荒漠的雪原,打开陈年的横亘而来,直插进她的耳蜗心扉。这两个字,多年,已无人再脱口而出,即便是莫逆如山晓,也只是顺从了她的心意,叫她一声:霄兰。

是,抛开了前尘诸般种种,她浴火而生,宛如腰腹之间那抹斑斓绚烂的银凤,她是醉湖庭的霄兰,再不是悲哀自怜的林夕。

昨日种种已如昨日林夕,兀自哀婉久绝,也只是别人眼里的一个错影,再痴缠,不过为自己徒添伤痛。

而现在,是谁,是谁在声声呼唤,不离不弃?

又是谁,那两个字里,竟能包含那么多的惊慌,不舍,爱恋,心疼?

勉强睁开眼,沉重的感觉让她不得不放弃,只好任由那一线的亮光刺进眼帘之后,再昏睡过去。

那一眼,却没看清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下一刻,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想到的,看到的,如临其境一般的真实。

有山崖高耸,她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身后有人执剑,横在她的喉咙之前,身前不远,有个孩子匍匐在地,一声声的哭泣,唤她,“少傅卿。”声音中满是惊恐,夹着少年独有的嗓音,听起来,只觉声声入心。

而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愧意,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轻声说,“对不起。”

再然后便是有两人飞奔而至,远远的,她看见那两人脸上惊骇的神情,一人翻身下马,亟不可待的要以身相替,眼里都是他真切的面庞,还有一点,她看不懂的情愫。有近卫渐渐围拢上来,她知道,如果再耽误下去,再面对着这样真挚情谊的脸,她会演不下这场戏去。于是,她轻轻用手指捅了捅后面的黑衣人,同时扬声对旁边的人说,“请王爷以国事为重,勿念墨云。”

于是,她卯足了力气,向后撞去,直坠深崖。在外人看来,是少傅卿果断的与此刻同归于尽,实际上,则是她身后的人,凭着一股巧劲,带着她纵身而下,并且在下坠的那段过程里,用胳膊护住了她的头脸,不让她被山崖突起的岩石割伤。

这个人,就是紫杀。

没人知道,悬崖的中间有一小块探出的板岩,她早已吩咐准备停当,在板岩之后掘出一个山洞,不大,但两人容身,足矣。

能够在绝壁千仞的山崖上,凿出一个山洞来,这样的事,只怕只有手眼通天的蜃楼才能做的到,也只有她乔言才能想的到。她也知道这个办法早晚会被人发现,但至少,现在可以让她安然逃脱,遁地而隐。

这就足够了,不是么?她想舍弃的,只是一个南郡少傅卿的名号,和身后种种繁琐累赘而已,抛弃三尘俗事,贪图美酒香樽,从此歌舞升平,不问世事。

再后来,她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呱呱坠地的小婴孩,粉嫩柔软,可爱之极,只是,她高兴不起来,她眉眼忧伤的看着从前活泼开朗的山晓,抱着怀里的孩子万般不舍,千般的留恋。忍不住说,舍不得他,就留下来照顾吧,我们都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过的多么艰辛。

不妨山晓闻言一笑,他怎么会没有母亲,从今天起,这孩子的母亲,就是你啊,霄兰。

她一愣,呆住,问,那你呢?去哪里?

我?她也愣了下,回答,他新帝即位,肯定有万般不顺心意,身边人多又杂,我不去看着他,心里着实不放心的很。

不后悔么?即便他从未找过你,也不后悔么?

不悔,若不是嫌弃名字太俗,我真想给这孩子起名字叫不悔。她笑的温柔,看着她,带着点祈求的意思,不如,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望一眼她怀里的小孩子,说不清的感觉萦绕在心头,收回眼光,淡淡的说,这孩子天生贵胄,是帝王之命,虽不在天家,咱们也不能怠慢他,天子为龙,他嘛……就唤作麟儿吧。

天子龙图,其子有九,惟麒麟最为祥瑞。

这个名字,不言而喻,她接受了这孩子的命运,也不介意他将成为她的包袱和羁绊。

山晓笑了,明白了她的心意,放心的将软团似的孩子往她怀里一放,道,不求闻达富贵,只求平安一生。

说完,她便放心走了,一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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