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 (第1/4页)
谢家晋脸色一沉:“本衙行刑之人听明白了,如若殉私,各杖一百!”
两名行刑的衙役哪里还敢犹豫?
第一根刑杖高高举起,呼呼生风落将下来,只闻闷哼一声,那身子崩直,显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第二杖紧接而下。
虽然受刑人面朝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地面上已多出一滴滴血水,却不知是鼻血还是齿血在慢慢流淌。
行刑的衙役一杖接着一杖,由于不敢稍轻,那就只能加快一点速度。
虽然看着来势汹汹,疾似雨点落下,但内行人都知道,如此对受刑人来说可少了那种等待的煎熬。
到第七杖,底下的林笙歌已痛得当场晕厥!
照刑部的用刑程序,如果犯人受刑过程中晕过去了,一定会先暂停施刑,然后用冷水将之扑醒,待神智复明后,继续用刑。
行刑的衙役十分有经验,一看受刑人的头垂下去了,旁边早有冷水备用,一瓢泼向面门,轻轻一声呻吟,刑凳上的人已被泼醒了。
这时内堂的师爷出来,附在谢家晋耳边,两人你来我往,不停私语。
挨完这十杖,林笙歌已去了半条性命,卧在刑凳之上无法动弹。
谢家晋总算也没叫人把林笙歌从刑凳上拖下来,还是叫两名衙役搬了一条软褥,把林大人原样搬了过来。
“林大人,这是律法所定,我想你不会见怪本官吧?”他脸上微带着笑意,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林笙歌此时无法翻身,也无法动弹,只能勉强侧过脸来,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却开不了口。
原是她在忍耐过程中咬牙过紧,口腔内已血肉模糊,稍一牵扯,就一阵火烧似的剧痛。
“给林大人准备纸笔。”谢家晋在下边的刑衙呆了数十年,自然也有办法。
林笙歌的双手自是完好的,就用笔代嘴,在纸上写了:“白漱玉绝不是观心亭案的凶手,请大人为民作主,为民伸冤!”
谢家晋看过,眼也不眨,再接着问:
“你说白漱玉不是杀手,那你说凶手是谁?”
她又在纸上写着:“本案是自杀,而非他杀!”
但谢家晋听师爷念完,却若无闻,那双修长的凤目紧紧盯着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本案早有定论,你只要告诉我,凶手是谁?”
林笙歌正待再写,突听到堂后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那声音低哑嗓门还在微颤。
雷光电火一般,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知道那个在后堂听审的人是谁了。
抬起头,直视谢家晋,他微微侧首,似乎是看了师爷一眼,神情有些惶恐,再掉过头来,颊部的肌肉已显得紧崩。
赴死
袖子一展,“啪”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林笙歌,凶案发生是你亲眼目睹,当时现场惟你一人,白漱玉说她买凶杀人,除非你给本官交出一个杀手,否则此案难翻,你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目光几乎是逼视着林笙歌,寒光渗渗,每说一个“你”字,就加重了一点力道,狠狠的,近乎逼问。
林笙歌的确已全然明白他的意思所在。
虽然也已做了最坏打算。
但此刻才知自己有多傻。这十大板竟是白挨了!
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为曼儿,想哭,有这样一位甘愿为虎作伥的爹爹,怪不得她总不愿回家!
同时心中已打定了主意。
既然白姐姐可以为她死,有什么事情是她不可以做的?
“拿——来——”
虽然语音模糊。
显然那谢家晋与他的师爷听明白了。
她看到了谢家晋眼中的迫不急待。
那位新来的师爷在他点头授意下,马上在一旁奋笔疾书,不过片刻,即递给她一份洋洋溢溢详述她如何杀死红窈的自首供述,自私情,被拒,买凶器,跟踪观心亭,再次献画求欢,被拒,行凶。
过程与前因后果,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她无声地笑,也许早在她第一次过堂那时,这份供述已在这位师爷脑子里了,而且默背过无数遍,总算在此时用到了。
她看过一遍,但没有签上大名,另在白纸上写道:
“请大人先赦白漱玉无罪,由刑部出具释文,交巡捕司赵总捕对外张贴,我要看到赵总捕的亲笔回执,然后自会如你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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